走了多久,文鸢不清楚,只知道天过一伏,身上所服变得不合时。
她生病,躲在毯子里,不进水米。谁碰她,她都惊惧,给些反应,很快又睡去,怏怏的似乎不好。
子弟们说:“对不起。”
文鸢应:“嗯。”她明白自己被掳。
车帘外换了景色,大地开阔,宫城便没落,消失在四方线上;四方又有河水灌浸王土,改易道路向东,到平原去。文鸢病好了,去看平原的太阳,却意外看到烈日下空荡荡的房子:男主人去做征夫,女主人无心理室,荒了许多家。
后梁在荒地上重建。北边有一个,中部有一个,两方互不相让,至于时局严峻,压迫国人的心。
“老皇帝在这里,新皇帝在这里,”某县某家借宿时,这家的主母、小儿和蚕妾用田圃当地图,议论大事,“老皇帝有燕国六郡,赵国三军,还有亲兄弟齐王控海,据说战无不胜;而新皇帝有楚王。”
子弟们吃着饼听,这时插话:“新皇帝就是楚王。”却被主仆嘲笑:“这些外地人。”
息再借楚王的名义,行主君事,获得支持,实则揣着独吞海内的心。除了肖不阿,没人知道这颗心——本应如此,然而来自关东平原的人却将他看透,连小儿都能说出他的心:“新皇帝用楚王换天下,万万人拥戴他,以为拥戴楚王,却被他利用。你们这些外地人,怎幺会懂?”
饼掉一地。县子弟愕然:“我们从省中来,就从新皇帝治下来,可我们不懂,以为一切都是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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