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倒的少年趴在她的肩头,耷拉的手臂无意扫过她被烫伤的那块皮肤,苏小暖倒吸一口气,及时咽住溜到唇边的痛呼,她以一种别扭的动作扶住时宴,少年身上浅淡的松柏清香顺势飘入她的鼻翼,苏小暖有些不适地拧了拧眉头。
苏小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半拽起来,颤巍巍站起身,吹拂的温风有一刹那的停歇,她撑着少年,在渐浓的暮色中将他拖入窄巷更深处。
因着肩上负着一个少年,她的步履很碎,这条巷子太静谧,一切都溶在黑暗里。
她的手指握住他精瘦的腰线,老板娘打着哈欠,懒洋洋帮他们开房时,淡淡扫了眼包裹严实的苏小暖,苏小暖不禁心虚地低下视线。
老板娘没有多说,她收回打量的目光,开口报了个数,苏小暖递去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老板娘随意地把纸币扫入抽屉,把房间号和钥匙交给她。
苏小暖紧张地攥紧,匆匆忙忙道谢后,垂着头瞅一眼房间号,扶着时宴往小旅馆里面挪。
她推开脏兮兮的房门,里面的装饰是意料之中的简陋,苏小暖把时宴架上床时,米黄色床单上一点干涸的暗迹落入她的眸中,闭着眼的清冷少年躺在这样一张床上,就像神明堕入遍地脏污的潮湿角隅里,与他共眠的不再是神圣的祥云,而是腐烂的腥臭,这个想法让苏小暖荒芜的心脏灼出一点两败俱伤般的痛快滋味来。
她离他这样近,两处鼻息在空气里相缠,结出谁也没有料过的暧昧茧。她又嗅到那点细碎的松柏气息,苏小暖拧起眉,扯下他那条累赘的黑色外套,扒开他的领口,鼻尖吻上少年漂亮白皙的锁骨,她抽了抽鼻子,确定了时宴这人渣居然有体香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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