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香水有毒 “呼......唔.....能不能......走慢一点。”作为一个曾经的社畜白柳的身体素质那必然是不行的。更何况谢塔长得又高，腿长的人步子也更大，跟在他后面的白柳几乎是被拖着小跑起来。 听见他的声音才意识到这一点的谢塔连忙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白柳那因为坐办公室而长期不晒太阳的白皙脸颊绯红一片，晶莹剔透的汗水勾勒他的脸颊，似乎因为嫌热，他扯开了自己的领带解开最上头的扣子微微露出了锁骨。 其实白柳长得很好看，虽然没有银发蓝瞳的谢塔那么惊艳，但他的颜值也是放在普通人里面是很能打的那种。 可惜这幅美景现在只有谢塔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看见了。它虽然也觉得白柳好看但也不会再有更多其他想法了，只是怜惜白柳被它拉着跑喘的脸都红了。 “对不起，但是你只是普通人吸入了这个玫瑰香味对你身体有影响，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对你身体越不好。所以我们必须得快一点了。” 它背对白柳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吧。” “好。”白柳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开心地抱住谢塔，趴在它的背上。 或许是身为怪物的原因，谢塔的身体素质比寻常人类高了太多，背着一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他就像背着空气一样轻松。白柳稳稳爬在他的背上感受周围景物飞快倒退，带着玫瑰花香的风从脸上吹过扬起他的刘海。他靠在它宽阔的背上，把脸埋进松软蓬松的银色卷发中，在玫瑰花香与血腥味之中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淡淡香味。他努力分辨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那不同于以往闻过的任何味道，清新淡雅又温柔那是只有它身上才有的香味。 伴随着香风谢塔冷淡性感又带有一丝空灵飘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香水有毒，你在进游戏之前就已经闻到了，如果不能抢夺到这个异端研究解药，那就只能让你和一队二队的人一样融合邪神的力量成为游戏玩家了。” “我不太想让你进游戏，因为死亡率很高。” 趴在他背上的白柳心里甜滋滋的小声问：“我本来就喜欢你的外貌，你又对我这么好，我要是控制不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不可能吧，”谢塔顿了顿，“人类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种怪物呢。” 它述说这句话的语气是非常平静的漠然，它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之处，它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说的那么确定又理所当然。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柳也沉默了，他能感觉到虽然谢塔是他们局长，可危险异端管理局的人其实都很害怕祂。谢塔是善良的一方，可他们仍旧和“白六”一样称呼祂为邪神。他们一边不得不利用邪神的力量来对抗邪神，一边又始终提防恐惧着他们这边的邪神。那个“00000”编号让白柳觉得异端处理局的人可能实际上希望白六和谢塔都不应该存在。 这种事情......其实会发展成这样也正常，白柳能理解那些人的感受，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生气。总有一天他会告诉谢塔，让它明白，就算你真的是个怪物，是个异类，也还是会有人真心喜欢你的。 白柳趴着他背上好长时间都没出声，谢塔以为他睡着了，忍不住放轻了脚步跑得更稳一些。这个游戏是随机地图展开追逐寻宝战，先击败异端变成的boss的人获胜，然后异端掉落变成道具可以在现实和游戏里使用。这次游戏它打算采取速攻策略，最好是能一直避开白六抢先找到boss赶紧击败了通关。它身上带着这么一个普通人要是被白六发现了，那后果一定会非常糟糕。可如果将人安置在某个地方自己独自通关，它又怕白六和boss恰好遇到了这人。 为此牧四尘必须单独行动，在地图里到处游走寻找白六的位置并吸引住祂的注意力，它特意甩开他也是这个原因。 它点了点脖子上的颈环那里面有通讯器：“对不起，让你担任这么危险的工作。” 虽然有些害怕和颤抖但还是掩盖不了朝气蓬勃的年轻男声传来：“哎，我知道，这也没办法毕竟有普通人在嘛，异端管理局的工作就是保护普通人。” “还有，那个啊......刚刚的事是我嘴太快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替我跟白柳说声抱歉。” “嗯，会帮你传达的。” 又过了一会那个年轻男生更加颤抖的声音传来：“局长，我看见白六了，坐标是.....。祂应该是一个人进游戏的。如果我死了请帮我照顾好......。” “带猴子耳机的小哥，别说这种丧气话，”白柳突然开口说，“人还是你自己照顾过，请努力活下来，你还欠我一句道歉也要当面说才够诚意吧。” “如果打不赢就逃跑，被抓住了就求饶，只要你还活着一切就没有结束，我们会把你救出来。遇到实在是解决不了的事就先保你自己，剩下的交给我们。” “加油，虽然才见面但我相信你可以活下来，第二编队的明星选手牧四尘同志！” 对面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稳定多了：“我会努力的。” 掐断通讯以后，他拍了拍谢塔的肩膀：“你其实也很担心队友吧。以后要学会像我这样将关心表现出来哦。这样才能跟大家处好关系啊。” “......？”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谢塔感觉不明觉厉，在这样的气氛里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好像有什么非常高级的知识从脑海里穿过又溜走了。 在路过某一片玫瑰花园时，花香突然便得更加浓郁起来，它背着白柳走进花海里，在花海深处发现了一朵巨大的玫瑰。 “找到了，”它小心翼翼的将白柳放了下来，“你在这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吧，等我打倒它很快就结束了。” “不能像刚才那样继续背着我，带我一起吗？”白柳装作害怕抓住它的衣角可怜兮兮地问。 “真打起来动作幅度太大了，我怕把你甩下来。” “哎，好吧。”他只能无奈放开了被自己抓皱的衣服，依依不舍地拿出鞭子蹲在角落里。 谢塔动了动嘴似乎还想再多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决定速战速决。不知道为什么它现在有一种有人在家里等着它，必须要赶快完成工作回来的错觉。这还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但这肯定只是错觉吧，它一个谁都害怕的怪物和人类怎么可能突然就建立了这种亲密关系呢？ 它拿出自己用的最顺手的刀，出招的速度比平时都更快的了几分。在玫瑰boss还剩最后一丝血的时候，一根黑色的鞭子破空闪现，像有生命一般挡住了谢塔的刀。 “哎呀～我差点就来晚了呢，还好赶上了。”一个乍一听温和慵懒但却怀着让人不寒而栗得恶意的声音响起。 黑色的长外套下摆与纯黑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白六提着伤痕累累的牧四尘漂浮在半空中。 谢塔一看见祂脸色就沉了下来，连一向缺乏情绪波动的脸上都浮现出了鲜明得厌恶和警惕。 “噗，你这是什么新造型啊。”祂打量着谢塔的绷带和马尾笑了一下，闲庭信步的好像真的只是在玩游戏。这对于祂而言或许也真的只是游戏吧，也难怪邪神这种生物会让人类如此恐惧了。 “来做选择吧，”祂摇了摇手上牧四尘，露出有些恶劣的笑容“你的人类队友和成功收容这个异端，你选哪一个？” 在祂说话的时候，白柳匍匐隐蔽在花丛里默默移动绕到白六斜后方，然后快准狠的出鞭卷住牧四尘甩向谢塔的方向。 “咦？”白六回头向下一看，看见了与祂面容一样的白柳。 如同瞬间移动般祂出现在白柳的面前，一把擒住白柳对接到牧四尘后赶过来的谢塔说：“这是谁？你从哪里搞来一个和我这么像的人类，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分开的时候都说白柳和白六长得一模一样，但此时此刻贴在一起对比这两人气质差别非常明显。相比显得更加软萌可爱温柔无害的白柳，祂的身上多了一股危险邪魅的气息，非常蛊人却又像是无时无刻都想要恶作剧的熊孩子一般。看在谢塔眼里就是觉得白六非常欠揍，白柳则让人喜欢想要亲近。 “放开他，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 “呵呵，我就不放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白六掏出一把小刀抵在白柳脖子上，而白柳不哭不叫只是平静的注视着谢塔，眼睛里有着淡淡得哀伤。这眼神看的谢塔十分揪心，它很害怕白柳落入白六手里后想不开直接往刀口上撞。这样的事情它以前也曾无数次在其他队员身上目睹过。 白柳说：“别管我了，你去通关游戏吧。” 白六笑了一声：“他说的是对的，赶在我杀死他之前你先通关就可以带着他回到现实了。可惜你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你总爱选择性价比很低的通关方式，所以你和我玩游戏老是输。” “你要是敢杀了他，我会杀了你。” 白六有些不开心：“左右不过是一个人类你至于吗？塔维尔，你真是个怪物，一点都不像一个邪神。” “它是赢不了你，但是我可以。”白柳突然说。同时被救下的牧四尘用尽全力给了boss最后一击。 游戏结束，香水瓶再次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带猴子耳机的男生手里。周围的一切包括玫瑰的花香包括白六都渐渐消失。 “啧，是我太大意了，这一次就算你赢了吧。”第五章 拐回家咯 白六一消失，白柳就脱力的向前倒去，谢塔连忙抱住他。它发现白柳的状态不太好，刚刚可能是一直在强撑，他原本就吸入了香水处于中毒状态，又在副本里待了那么久最后还与白六近距离待在一起。身为普通人类的他身体已经开始被邪神的力量污染了。 “我马上把香水送到研究室......” “不，可能来不及了。”它打断牧四尘，“只能让他也成为游戏玩家了。” “啊......” “别愣着，那瓶香水的效果是什么？” “和刘佳仪的毒药差不多但是毒性更差，带有一定的精神控制性可以给中毒的人下心理暗示......我的命是他救的，他已经得罪了白六，还是给他选个好点的初始异端吧。”虽然很不舍牧四尘还是摘下了自己的猴子耳机。 “就把这个给他吧。” 谢塔沉默了，它决定偷偷干一件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但这件事是一定不能往外传让其他人知道的。说实话它也还是第一次做出这种尝试，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能不能瞒得住。 “不用了，我会安排好的，你把香水留下然后出去吧。” 不敢违抗局长的命令，但又放心不下白柳，百般纠结后牧四尘还是只能离开。他不知道谢塔在想什么，但他觉得白柳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可能局长是打算放弃他了吧。 确定牧四尘走远，周围没有外人以后，谢塔分出了自己小半力量捏出了一个毛线团似的东西。 “唔，可能做的有些丑......希望白柳能喜欢吧。” 以往可都是白六往这个世界里投放异端，但现在它决定将这团“毛线”作为异端投放到世界里，然后让白柳收容它。 白柳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病房。刘佳仪在旁边看护他。 “谢塔......呢？我这是在哪？” 刘佳仪惊讶地看着他张大嘴巴：“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醒来以后叫的是局长的名字。” “佳仪前辈所以这到底是哪里啊？” “我的专属办公室，治疗室。我的异端拥有治愈的效果，所以这里也不需要准备其他医生了。” “啊，原来前辈这么厉害啊！” “嗯，以前看你什么都不知道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但你现在也是游戏玩家了。” “什么，一觉醒来我就成游戏玩家了？”白柳看上去有点懵。 “具体事情我听二队的牧四尘说过了......你不要害怕，就算缺胳膊少腿只要能活着出游戏送到我这里来都是可以恢复的。”刘佳仪也觉得有些惋惜，这几天接触下来她觉得白柳还是个挺不错的人。 “谢塔呢？他有没有又受伤？” “你还关心它干嘛？”刘佳仪有些忿忿不平，“都说过那么多次了它是邪神，没有人类的感情。你看看你变成了这样都被放弃了还这么傻傻的关心它。” 完了，他才睡了这么一会，怎么心上人风评又被害了。白柳向刘佳仪问清楚了前因后果，然后感叹谢塔真的是太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了。 “谢谢你关心，但是佳仪前辈我没有那么傻，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总有一天你也会发现的，它并不是你们想象的和外表看起来的那样。” 刘佳仪似乎想要反驳他，但看了一眼白柳真挚的表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几天上下班他都是陆驿站开车接送的，不得不说陆驿站确实是个老好人，只要看见同伴有困难就会伸出援手。但今天白柳打算趁着生病装柔弱可怜，赖在谢塔身边不肯走。在白柳得强烈要求下，刘佳仪给局长打了个电话。“......醒来后没看见你......脖子痛，感觉好害怕，呜，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如果有空能陪陪我吗......”白柳对着电话哭了一会，将娇弱可怜的模样扮演的十分真切。对面沉默了一会，挂断了电话。十五分钟后，白柳如愿在床边看见了谢塔。 他满足地窝进心上人的怀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这样缠着你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呀？” “还好，真正忙的是副局长方点，我其实挺闲的，只有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才会来找我。我待在你这里他们一样可以来找我。” “那瓶香水是很危险的异端吗？” “不是，但是种类特殊，白六打算成批生产，这是从白六手下开办的化学工厂里专门偷出来的。” “那还是挺重要的，你就这样给我行吗？不需要拿去研究解药吗？” “不用了，白六已经知道这瓶香水在我们手里，那祂就不会再继续生产这瓶香水了。” “嗯，没影响你工作就好。我其实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议论，我不喜欢他们这样说你......” “......其实他们说的也对，我确实不太懂人类的感情。” 白柳有些伤心，他的怪物怎么能那么单纯。 —— 对不起，前面那些年让你一直一个人，现在我来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孤独面对了。 等到下班的时候白柳还是感觉害怕，不愿意离开谢塔。 “我一个住，我害怕。感觉晚上肯定会梦见白六，就一晚，就今天陪我一晚好吗？” 怪物意识不到在人类的场景里这些话有几分暧昧，加上他们都同性，它只是觉得白柳因为生病和经历危险感到害怕了。只是它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类这么信赖它。它也自责自己没保护好白柳，于是同意了开车送白柳回去，守他一晚，明天再送他过来。 晚上，白柳洗了澡后早早地窝在床上，谢塔也被他拉到了床上，扎好的头发已经散开，月光般美轮美奂的长发瀑布般散落在床沿。它身上的血腥味淡了一点，沾染了一点魅惑的玫瑰香。 在白柳的强烈要求下，它换下了异端处理局的深灰制服，换上了可爱的毛绒居家睡袍。这套装扮配上它那清冷呆萌的气质产生了奇异得反差萌，隔着毛绒睡袍它抱起来也没那么冷了。 一向财迷的白柳此刻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打开拼夕夕给它买衣服的冲动，又觉得自己好像在拿谢塔当换装娃娃玩。 这个白柳就开始庆幸它傻傻的不会介意这种事，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糊弄过去。看它带上choker和狗耳发箍指日可待！ 原本白柳一个人睡觉前看着手机相册里谢塔的照片还觉得有着虚幻的不真实感，觉得它是美好到不应该存在，飘渺到下一秒就会消失的生物。但现在把人拐到家里来后他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只是可惜他以前没什么钱，租的房子太小，床也是最小的单人床，不到1.2m宽的小床硬是挤了两个大男人。白柳睡在靠墙的那一面，谢塔怕压着他半个身子都悬在床外。 “抱歉啊，我家很小，是不是很挤啊？” “没有，我不是很在乎这个，你不觉得挤就好。” 邪神往往重欲，贪图钱财珍宝和一切物质，人类身上所有的恶与欲邪神也都拥有。但谢塔却生性淡薄，对很多事情都没有欲望，相比宇宙力量诞生的邪神，它更像是人类虚构出来的那种居住在云端的神明。毫不夸张的说，邪神一族从宇宙中诞生了那么久还真就只出现了它这么一个奇葩。 “身为邪神活在这个世界上却感受不到欲望，不能尽情夺去并享受这世间一切，不能感受到无尽欲望满足的快乐，你这样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呢？”它的同胞曾这么问它。 它答不出来，最后选择了离家出走，飘荡到偏远的太阳系，而白六不知为何老跟着它。 虽然它无法回答那个问题，但它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很有意义的，虽然不被同族理解，但它喜欢地球，喜欢人类，喜欢温暖的体温，喜欢被人相信依赖的感觉。第六章小狗线团 白柳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上。他连忙爬起来一看，发现脚下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毛线团，这毛线团好像和他一样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在发现他醒来之后，毛线团像有生命一般的蠕动着轻轻将他放在地上，然后缩成一团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博美狗大小，一双圆溜溜的银蓝色眼睛出现在它的脸上。他感觉这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没有恶意，反而给他一种很可爱让人喜欢的感觉。 他试探性地摸了摸，这个黑黑的毛绒质感果然很好，摸着很舒服，有点像泰迪狗的手感。 小狗线团很开心，伸出四只毛线作为脚，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又伸出一条毛线像是舌头一样舔了舔白柳的脸。 白柳笑着问：“你还真是属狗的啊？” 毛线团应该是没有发声器官的，但它还是说话了，像是机器合成的声音闷闷的从它身体内部传出来，听上去像小孩子般瓮声瓮气又非常可爱：“你觉得我像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吧。从今天开始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了，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感觉太可爱了，白柳很想逗逗它，故意说：“诶，可是我不想养狗啊。养狗好累啊，超级麻烦的。” 毛线线团很着急地说：“不不不，我很好养的，什么都不用管。” “真的嘛。” “真的真的，我很厉害的，很有用的！” “好吧，那就先收留你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只能变成流浪狗了哦。” “呜呜，我会努力的。主人给我起个名字吧。” “看你全身都黑不溜秋的......就叫黑桃吧。” “耶！太好了我有名字了！”小狗线团高兴的在地上蹦蹦哒哒。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白柳慢慢悠悠的转醒，他感觉手心有什么奇怪的触感。 他定晴一看，被他握在手上的竟然是——梦里小狗线团？这玩意从梦里被他带到现实里来了？ 他收紧手指捏了捏，和梦里的手感不是完全一样，翻过来一看尾端还坠着银色挂扣，这个更像是一个女生们常常挂在包包上的那种毛绒挂坠。但这双蓝色眼睛还是很漂亮啊，好清澈透亮的颜色，他用手指戳了戳，感觉是玻璃珠质感。虽然不是会喜欢这种东西的小女生，但白柳还是觉得这个真可爱啊。 “这不是梦，”谢塔凑过来小声说，“你刚刚进游戏了，这是我偷偷塞给你的，不要让人发现了。” “所以这个是——” “异端，我偷偷投放的，所以真的是不能被人发现了。” 白柳老脸一红，这种事你说就说，干嘛压低声音凑这么近。 “......你再这样用这张脸凑过来，我会忍不住亲你的。” “？？？”谢塔不太懂这句话的前后逻辑，但它还是和白柳拉开了距离。 白柳有些失落，察觉他突然不开心了，谢塔担心地问：“我不太懂人类的审美，我捏的异端是不是特别丑？” “嗯，丑爆了。一点也不圆润，简直跟个蜥蜴似的，一大清早看见影响了我一整天心情，所以你应该补偿我。” “......啊。”谢塔愣住了，虽然想过了可能会不好看，但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丑，现在将毛线团再回炉重造还来得及吗？可是它应该去哪里向谁学习怎么捏异端啊，总不能去请教白六吧。 “呜。”白柳感觉自己手心里的毛线团抖了一下，那双特别漂亮的银蓝色眼睛也变得更加湿润了些。 白柳叹了一口气，又放软了姿态：“你看我住的地方这么糟糕，不如把我接去和你一起住吧，不仅有个照应还能省下房租和车费。” “啊？”谢塔不敢置信地问，“你真的是认真的吗？真的愿意和我住在一起吗？真的有人类愿意住在那种地方吗？那里是和异端管理局一样的荒郊野外啊。” “先带我去你家看看吧，如果能住的话我就住下了。” 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它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看着白柳的眼睛它又停住了话头。它迟疑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不晓世事如它也终于意识到白柳可能跟其他人类真的不太一样了。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还愣着干什么，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东西去上班啊。” “哦。”它呆滞地跟着白柳换衣服，洗脸刷牙，收拾整齐。 这种呆愣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它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快开到危险异端处理局了。它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白柳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 坐在副驾驶坐上的白柳把玩着小狗线团，虽然它平时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挂坠，但故意逗它、用力捏它、挠它痒痒它还是会给出一点反应眨眨眼睛，抖动一下毛发又或者在手心里缩成一团。他心情很好得主动开口：“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它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什么啊，你终于肯信了吗？”他笑了，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他看上去笑的很甜。 谢塔莫名的感觉到有些不自在，车内的空气好像在发热一样的。 打卡上班以后白柳的岗位迎来一番调动，他被调到二编队去了，与曾经见过的牧四尘还有另一位叫木柯的新人分在了一个小组。 “牧前辈，仅凭三个人的小组玩游戏能赢过白六吗？”白柳问。 “在想什么呢，当然不能，”牧四尘解释，“白六是随机出现的，但祂一般还是追着局长跑。我们主要还是对付白六的手下丹尼尔这号人物。” 牧四尘看了一眼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木柯，压低声音对白柳说：“虽然丹尼尔和我们同样都是人类，但是他很疯批，特别难对付，一般都是两个老队员带一个新人的。我们这对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主要是因为......你得罪了白六，其他老队员不敢跟你组队了。” “那你呢，牧前辈不害怕吗？” “可是你救过我啊。” 今天没进游戏，一天就在他们的闲聊中度过了。到了下班时间，白柳又坐上了谢塔的副驾驶位。 谢塔心里有点慌，这样下去真的好吗？和人类住在一起什么的，真的没问题吗？可是这可是第一个主动靠近它的人啊。 最终它还是没有拒绝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驶向更加远离城市的荒野深处。 还没到谢塔家只是在开车前往的路上，白柳就开始明白了它为什么觉得人类不会愿意跟它一起住。 车子越开越偏，开向了连路灯都没有的新修小路，在太阳落山之后真的是一片漆黑。大概也就只有谢塔这种视线不受影响的才能直接开过去了。 “这条路其实是专门为我修的。”谢塔解释，“当初建异端处理局的时候，他们顺便把我的房子也给建了，并要求我尽量减少跟普通人的非必要接触。所以这条路上也设有路障，进出非常不方便。如果你真的决定给我一起住，我也还要报备一下，看副局长肯不肯批准......其实我比较喜欢住在异端处理局里，平时较少回去。”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白柳打开手机照明摸索着下了车。灯光扫过一排金属围墙，墙上挂着“危险勿靠近”的警告牌，看上去阴森森的，远处还悬挂着无人机监控，周围也只有风声虫鸣鸟叫。这个风格确实挺像拍恐怖片似的。 他又看了看围墙中间的独栋别墅，还真和危险异端处理局一个建筑风格。面积是挺大的，全是厚铁板看上去似乎把钱都用在建筑材料上？ “晚饭怎么解决？不会要自己打猎吧？水电之类的都有吗？” “都有，这里也住着些警务人员和家务工作者，饭菜会有人送来，只是他们一般都不出现会特意避开正面碰见，如果想要找人说话就比较难了。” 他看了看自己满格的手机信号又看了看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虽然我也是人类，但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对他们那么客气。” 客气吗？谢塔自己没有这个感觉。它倒是已经习惯这种待遇了。在来地球之前，在其他的星球上它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可惜那些地方后来都被白六夺走了。想到这里那双璀璨的银蓝色眼睛都暗了下来，它真希望地球能不要也赢来这样的结局。它喜欢这颗漂亮的蓝色星球，喜欢温暖可爱的努力活着的人类。 它打开铁门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白柳身后。白柳巡视打量房屋内装修，还好里面的墙壁没有全部贴上钢板，看上去就和淡季的旅游酒店差不多，干净简洁又冰冷：“还行，至少比我的出租屋强多了。”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吗？”它不放心的再三询问。 “嗯，我喜欢住在看起来有钱的地方，这里的造价不是我那个小出租屋可以比的。你呢？你喜欢住在这里吗？” “......我住哪都行吧。”它觉得这里就像曾经宇宙深处邪神们诞生的那个地方，空旷孤寂，虽然被限制与人类接触，但它很喜欢热闹的地方。可是如果旁边有人陪着它那就又不一样了。第七章同居啦 会有人类肯跟它住在一起这件事就够让它惊讶的了。等到晚上白柳摸到它床上说要一起睡的时候，它已经处于一个震惊太多所以再来点什么也能麻木接受的状态了。 这床明明有两米宽，可白柳却贴着它睡，它听着耳畔的均匀的呼吸声完全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其实昨天它也没睡着，和别人贴在一起睡这种事它是不习惯的，但反正它不需要睡眠也没事，就这样守着这个人类一晚上也可以。 它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想到自己体温太低了，这几天在降温，它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寻找那个自己从没用过的空调遥控器。等打开暖风后它才终于放心地躺回去，这是愿意主动靠近它的第一个人类，它一定要保护好他。 或许是因为谢塔在身边，即使是在陌生的环境里白柳还是睡得很熟。在梦里他又梦见了小狗线团。 在春天温暖明媚的阳光里，他抱着小狗线团躺在开满小花的草坪上望着悠悠蓝天。 “黑桃你身为异端的能力是什么？是不是可以随意进入我的梦境啊。” “嗯，我是邪神塔维尔的分身，复制它所有能力，我是非常有用的小狗！” 白柳噗嗤一声笑了：“本来以为谢塔就够呆了，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来了一个更加傻乎乎的黑桃。” “黑桃不傻，虽然比不上本体但也有本体一半的智商了。” “哈哈，一半的智商。哪有邪神是这样做分身的啊。” 小狗线团不懂主人在笑什么，它只会耷拉着脑袋问：“......是不喜欢我的意思吗？是嫌弃我又丑又傻吗。” “没事，虽然你只要肯听话就好了。”白柳摸了摸它的脑袋，“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里能收到快递吗？”白柳醒来以后问，他想给谢塔买新衣服了。 “应该不能，可以送到异端处理局然后从那边带回来。” “明天有空陪我去一趟之前的出租屋，我们一起把行李都搬过来吧。” “好。” 等到了局子里后，白柳被副局长叫去了办公室，扎着单边马尾看上去干练帅气的女人好奇地打量着他，看上去恨不得能拿出个放大镜仔细研究了。 “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我们局长住在一起吗？他的真实身份应该不需要我再向你多科普了吧。” 白柳点点头表示肯定并补充：“至少在我看来它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我相信它不会伤害我。” “相信他并不等同于非要住在一起，实不相瞒，我也是相信他的，不然也不会愿意在他隔壁工作了。所以我能问问更加具体点的原因吗？” 白柳无奈地笑了笑：“我喜欢它这件事，我还以为整个局子里都应该传遍了呢。” “哇——竟然真的是这个理由？”方点佩服地说，“你可真是见色不要命，难道男人真的都喜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别开我玩笑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又能跟喜欢的人同居，我还希望多活好几年呢。我是真的相信它不会伤害我的。”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准了。”副局长大手一挥在文件上盖章批准了。 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以后，牧四尘和木柯围了上来。 “咳咳，我们听到了一个传闻，不知是真的是假......” 这一天也没有出现异端进入游戏，又是在八卦中和平度过的一天。这样的日子当然是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的啦。 又过了一天他们接到了任务然后进入了游戏。 木柯：“呜呜呜，我不想死！” 白柳：“牧前辈全靠你带我们了啊！” 牧四尘抓狂咆哮：“你们别这样，搞的我也慌了！虽然都是新人但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如果不遇到白六对面只有一个人啊！” 木柯：“你也说了这个前提是不遇到白六啊。” 想起上回在白六手中被猫抓老鼠般玩弄虐待，被抓去当人质差点小命不保的遭遇，牧四尘忍不住哭了出来：“别说了，再说我也害怕了！” 表面上三人害怕地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唯唯诺诺，但实际上白柳心里很高兴，和平的生活让人乏味，他其实还是更喜欢玩游戏。 至于白六嘛，他还真的是不怕的。 这是一个气温严寒到处被冰雪覆盖的地图。 “阿嚏！”牧四尘一边打喷嚏一边介绍，“这种就是有时间限制的地图，我们必须在被冻死前赶快通关。像这种......有限制的地图还蛮多的。我们游戏玩家体内因为有邪神的力量所以比一般人身体素质要好很多，但是......阿嚏，白六这个逼会想方设法做奇奇怪怪的异端来影响游戏地图从而限制住我们。这个地图的boss估计是冰块一类的，能让温度下降的东西。” 在进入这个游戏后，白柳口袋里的小狗毛球就隐去身形变化成一件长达脚踝的毛线外套覆盖在白柳身上。与冰冷的谢塔不同，小狗线团很暖和，在这个地图里白柳一点也不觉得冷甚至觉得有些热。但他要假装自己的异端只有玫瑰香水，所以演技逼真的和其他人一样瑟瑟发抖哈着白气：“好冷好冷，我们快点走吧。” “对对，不要怕，先跑地图。” 木柯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有先天心脏病，不能跑。我本来时日无多了，加入异端处理局就是希望能够用邪神的力量来治病续命。现在病是好了但是有后遗症，所以还不能剧烈运动。” 牧四尘一脸绝望，心想自己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要带这样的新人，所以他们这一队是真的已经被上面的人放弃了吗。 正在大家绝望得慢悠悠跑地图的时候，一道影子从树上跳了下来，那人拿着一柄长枪拦在他们面前哈哈大笑：“终于发现你们了！能让我的教父高兴的猎物们！” “小心！他就是丹尼尔！白六收养改造出来的疯狗！”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少年拥有一双漂亮的翡翠绿眼睛和阳光般灿烂的金发，他应该也拥有不错的五官只是可惜脸上涂满了厚重的油彩，一副疯狂小丑的妆容让他看起来只显得狰狞可怕。那空有漂亮色泽的眼里也全是毫无理智的疯狂，他就像是一个被邪神污染彻底失去神智的人，命中注定走向毁灭，在毁灭绽放最后的光辉。 这可真是令人感觉心痛和惋惜。 在看见丹尼尔的一瞬间，白柳在心里失落地叹了一口，看来这个游戏里是没有白六也没有谢塔了。不过还好他有小狗线团陪着解闷。他趁现在没人注意他疯狂揉捏拉扯身上的软软毛线团。 “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揉捏狠了黑桃发出一声呜咽般的狗叫。但它要保护白柳现在不能离开，也不能发出声音让别人发现，只能咬牙默默承受着。 小狗委屈，但小狗不能说，小狗只能默默的把声音都吞进肚子里。第八章风雪中的吻 牧四尘喊道：“只要被他的枪打中我们就死了，快跑！分开四散跑！不能跟他正面对决，只能赶快找到boss通关。” 没办法白柳只能随便选个方向装模作样地跑了起来。 “主人，我可以带你飞，也可以带你隐形。”看见那些队友也都跑远了，小狗线团小声地说。 “不需要吧，至少这个游戏副本现在对我来说没有危险。只是......那些人类队友要不要救，我还没想好。黑桃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主人。但是既然是队友，能救还是要救吧？” 白柳叹息：“哎，智商下降了一半，没用的善良怎么也不知道跟着下降一点呢。你看看你，又傻又蠢又丑还圣父，我这么好的一个主人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小狗呢？” “！！！！” 小狗线团受到了一万点精神攻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反省之中。 白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转头往回跑去找丹尼尔吸引火力。没有专业的设备在雪地里奔跑是一件很麻烦费力的事情，牧四尘和木柯的异端能力都有增加移速便于逃跑的效果，结果就剩下那个嚣张的丹尼尔拿着笨重的枪还留在原地没跑多远。可见被邪神污染变得疯狂真的会影响智力。他对着牧四尘的背影开了几枪都没打中，看着已经逐渐消失的人影，他咒骂了一句运气真不好。然后转头看见了另一个在他附近徘徊的猎物，他立马眼睛一亮，拿起枪扑了过去。白柳反而停住了，站在毫无遮挡的地方，面无表情的仍由对方瞄准，透过瞄准镜丹尼尔清晰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教父！” 他吓得立马丢掉枪，膝盖用力嗑在被雪冻硬的地上：“我错了，我不该用枪指着您！我错了，我错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您。”“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游戏结束吧。”白柳淡淡地说着，然后看也不看地转身离开。而丹尼尔沉默着，不说话也不起来，就这么一直跪在寒冷刺骨的雪地里，无论白六在不在，他都忠诚执行祂的命令。没有人关心他会不会被冻死，就算他在这个游戏里活了下来，大概也总有一天会冻死在下一个寒冬里吧。这就是可悲的，邪神的信徒。白柳带着包裹住他的小狗线团在雪白的世界里漫无边际的向前走着。黑桃问：“我们要去往哪里？”“我不知道，就当是出来散步吧。”“好孤独空旷的感觉......要不我们回去找那些人类队友吧。”虽然没有塔维尔在宇宙中孤独飘荡的记忆，但是黑桃仍旧本能的不喜欢这种氛围，它喜欢热闹温暖的地方。“不行啊，我其实和你一样都是伪装在人类世界里的怪物，所以不能回去，不能让他们发现了。”这句话它听不懂：“你和我一样吗？”白柳斜了它一眼：“怎么，我来给你当同类你还不满意？”“不不不，可是......我感觉当怪物并不好受，我不希望主人像我一样孤独啊。”“不会，”白柳笑了，与他平时温和柔软的笑容不太一样，此刻的他看上去更加有白六的影子，“我其实喜欢这种氛围，更加轻松自在。相比人类我更加喜欢孤独的怪物。”“那就好！”虽然它一团漆黑看不见脸上表情，但听声音也能想象出它在笑。在这苍白无人的世界里他们又一起聊了许多话题，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不知何时空中飘着小雪又刮起了风。他与小狗线团都感觉不到冷，仍旧谈笑着向风雪深处走去。“主人，那个叫丹尼尔的人类为什么叫你教父？你认识他吗？是他的教父吗？” 白柳答非所问地问它：“你知道白六是谁吗？”“不知道。”“那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谢塔。”“我一直都待在你身边，根本没机会跟别人说话啊。” “嗯，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我只告诉你。白六，是我曾经的名字。”这个秘密并没有带给小狗线团任何震撼和改变，它仍旧和以前一样趴在白柳身上为他挡住严寒。这一刻白柳突然很想看一看黑桃那双清澈见底的淡蓝色眼睛。“我不觉得冷，你下来吧，变回之前的小狗形态。”黑桃听话地蹦跶下来，变成了小狗大小的毛线团窝在白柳怀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他看见了对自己最纯粹的喜爱与信赖，不会动摇的忠诚。它是为了保护白柳才从谢塔身上诞生的，它会一直忠于自己的使命直到最后一刻。“我交给你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你闭上眼睛，在我说可以之前绝对不可以睁开。”在那双眼睛彻底闭上之后，对着这团曾经嫌弃说丑的黑毛线，白柳低头吻了上去。白色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有很多都落在了毛线团身上，白柳尝到了雪的味道，很冷，很冰凉，但他却觉得很喜欢。雪花慢慢在口中融化，底下是软软的绒毛。他庆幸的想，还好这不是真的狗，不会掉毛，不然得亲个满嘴毛了。“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有一个长得和你一样丑的青蛙被人亲过以后会变成帅气的王子。你呢，接过吻以后你会化成人形吗？”小狗线团依旧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什么是接吻，也不知道亲亲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但它知道白柳想让它变成人形。“可以的，我有这个功能。”它跳到地上变成了一个与谢塔拥有同样五官的黑发黑眸男子形象。“啊，”白柳害羞地捂住眼睛，“别在这里突然变成人，我还没给你准备好衣服，等几天快递到了正好是国庆休假。我们背着谢塔偷偷在现实世界里约会。”“哦。”它又变回了毛绒外套覆盖在白柳身上。 “约会是什么啊？”大概是因为刚刚看到了一些应该打上马赛克的东西，白柳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红晕：“没什么。别管那个了，这个游戏地图的boss应该就在附近先通关要紧。”不一会，在暴风雪深处他们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冰雕，小狗线团出手很快成功打倒了异端。游戏结束，所有人平安回到现实。第九章 这是喜欢吗这个周末撞上中秋撞上国庆，白柳被一连放了九天假。但是谢塔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准时去异端管理局待着，问它就是一直都是这样，即使放假了也没地方可去还不如继续待在异端处理局。白柳叹了口气，把毛绒挂坠塞进口袋里说：“那你一个人继续上班吧，我自己出去玩了。”望着白柳离开的背影，谢塔感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似的，但又不知道自己具体究竟是怎么了。它心里很茫然一直默默望着白柳离开的方向发呆了很久。镜城最热闹繁华的商业街上，白柳牵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到处压马路。该名神秘男子长得又高又帅，五官如雕塑般完美立体，一双银蓝色眼眸增添混血儿的异域风味，一身蓝黑色的冲锋衣也非常衬他的气质显得又帅又冷。但不知道为何那么漂亮的眼里却透露出一股子清澈的愚蠢。它就像初来乍到的外国人，什么都不知道又对什么都很惊奇，一惊一乍傻得可爱的举动与外貌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联想到某个来自北极圈以高颜值和傻出名的宠物。有很多想要上来加微信的女生停住了脚步，因为二哈还是一种看别人养比较香的宠物。而白柳也很满意，自己男朋友够傻够蠢所以没有其他竞争对手前来骚扰的状况。如果换成带谢塔出来的话，那他可能就不会来这么多人的地方了。 黑桃意外的是个吃货，并且最爱撸串吃脆骨。才逛了一会街，他们手上就已经拿满了各种小吃。白柳想，这玩意属狗的，狗都贪吃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加上相比在节假日下馆子或者去有情调的餐厅吃饭，还是吃点零食炸串更便宜，白柳也就由着它。 路过一家奶茶店，一个粉红色的大招牌吸引了白柳的目光，上面赫然写着“情侣现场，拥吻30秒送美式咖啡一杯，拥吻60秒送拿铁一杯，同性亲亲10秒送两杯咖啡”。白柳停下了脚步，觉得这个真的可以有。 黑桃正在一心一意地啃脆骨，白柳猝不及防的转身拥吻了它。它睁大眼睛望着在眼前放大的脸，这也不是第一次亲吻了，但或许因为现在变成了人形的原因，它觉得心里涌现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它发现白柳尝起来好甜，比之前吃过的所有食物都要诱人，它忍不住动了动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嫩滑柔软的唇瓣，它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白柳的味道就被推开了。 “唔，一股孜然味。”白柳装作嫌弃地擦了擦嘴巴，然后去领了两杯咖啡。它好像反应过来了，原来白柳不想跟它嘴巴贴在一起，只是这么做可以领两杯咖啡。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觉得好失落，好怀念刚刚的那种感觉，好像再一次尝一尝那个味道。白柳递过来一杯咖啡问它喝不喝，它尝了一口，好苦好苦。杯中的水泛起了涟漪，原来是它的眼泪滴落在了上面。它委屈地问：“如果不能领到这杯苦东西，你还愿意跟我做刚才那件事吗？”白柳回答它：“那件事叫接吻，是只有恋人才可以做的事，你说我们是恋人吗？”“恋人......是什么？成为了恋人就可以继续那样了吗，那要怎么样才可以成为恋人？”现在的它就像第一次尝到了肉味的狗，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吻。 白柳表面装的很淡定冷漠但实则很心里乐开了花：“首先，你要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我。然后你要来各种讨好我，让我也喜欢你，最后等我同意了我们才能是恋人。” “好吧......我会努力的。那你喜欢什么？要怎么样才能讨好你？” 他勾了勾嘴角：“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要自己想啊。” 以前白柳老缠着它，这几天白柳却像突然变了，这让谢塔感觉有些不适应和寂寞。如果只是一天两天还好，但是三天四天都这样，谢塔很想知道白柳每天早出晚归又不上班的，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可是它直觉问白柳得不到回答，偷偷跟踪白柳这是侵犯他人隐私，它不能这样做。于是它就独自煎熬着。直到国庆节第八天开车的时候白柳坐在它旁边玩手机，它无意中瞥见了他的手机锁屏，竟然是他与另一个自己当街拥吻的画面！ “咔——！”谢塔手一滑，车子撞到了路边的围栏上。 “啊、啊，对不起，我......我......”它实在是需要一个过程来理解刚刚看到的画面。 白柳非常体贴地说：“没事，今天还在假期内，又不用上班，要是太累了你也休息一下比较好。” “对、对，我去联系人修车......到这个地方应该可以打车了吧。” “嗯，我自己打车去玩就行了，有事的话手机联系我。”白柳下车了走了，他又去跟小狗线团约会了，留下谢塔继续一个人坐在抛锚的车里风中凌乱。此时此刻它才反射弧很长的想到了，喜欢其实也是有很多种不同意思的！白柳是说过喜欢它，可那究竟是哪一种喜欢啊？难道是那种想抱在一起亲吻的喜欢吗？ 它原本还以为是朋友间的喜欢......所以原来是那种喜欢吗？！ 它又想起了刚刚看见的那张图，白柳甚至都能拿它当手机锁屏，所以他是已经和自己的分身在一起了吗？ 白柳的感觉先放一边，它的分身跟它一样也是怪物啊，那个毛线团懂什么是喜欢吗？他们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所以它的分身其实也是那种喜欢白柳的吗？那它自己呢？作为本体的它也是喜欢白柳的吗？假如它和分身都是喜欢白柳，那现在这个场景算什么......算自己绿自己吗？不，应该不算吧，本体和分身应该都算是同一个怪物吧？至少在邪神的世界是没有那种一对一的伴侣关系和贞洁观念的。可是白柳是人类啊......不对，邪神跟人类怎么可能谈恋爱？！所以分身和他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啊？ 这些深奥又神奇简直堪比哲学的问题，让谢塔一个人坐在车里想了一整天。等天黑下来它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叫人来修车。这可糟糕了，明天还要继续去异端处理局上班呢...... 它打电话跟可靠的副局长说了自己的遭遇，当然偷偷做了异端投放进来的事情它得隐瞒。 “你车子坏了这个事倒不大，局子里还有空闲的车我直接给你换一辆都行。” “至于你说，感觉白柳对你有那种意思，你好像也对他有着那种意思，问人类和怪物可不可以谈恋爱这种事......” 手机对面的人似乎哭笑不得。 “虽然我确实跟老陆（陆驿站）已经结婚了，但是我可不是什么恋爱咨询师啊，而且你这个情况也确实有些太个例了，所以恋爱问题还是靠你自己想了。不过如果你们真的跨越种族在一起了，我作为个人还是支持的。” 看确实得不到什么帮助和建议，它只能万般不舍地挂断了电话，一边等着副局长带人来接它，一边继续思考人与怪物如何谈恋爱这种哲学问题。 晚上等白柳睡着了，它利用邪神的力量把分身拉进梦里：“毛线团，我们来聊聊。” “我有名字，我叫黑桃，白柳起的！” “好，黑桃，你和白柳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呆萌小狗想了想这几天主人给它灌输的那些道理：“我喜欢他，想要跟他做些恋人才能做的亲密接触，所以我正在追他。” “什么？！竟然是你先出手的吗？怎么可以就这样对人类出手？我的分身竟然这么没有道德标准吗？”谢塔感觉一阵眩晕。难道那张照片实际上是毛线团强吻上去的吗？它原来也是个坏邪神，它对不起白柳。 小狗线团不解望着它：“你怎么了？你不喜欢白柳吗？你不是和我一样在追他吗？” 谢塔干脆地晕倒在地上，怎么办，它能说它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喜欢到底是什么吗？ “我真没想到，我原来竟是个渣男。”作话：思考了很久实在是不舍得桃桃死掉，还是走多p路线强行给他们一个大团圆吧。这里其实有两种发展方向，我选择比较离奇的那一种，这算是个实验文吧。写文太难了，感觉很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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