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跳海的。

-----正文-----

一

程且想了想，把脱下的内裤又穿上，冷风吹得他身上起了密密一层鸡皮疙瘩。程且的其他衣物都被他整起叠好放在车子前盖上，鞋子摆正放在车下，车门没锁，钥匙也没拔。远处的码头有船只进港，汽笛声和海浪声远远推过来，很响，但程且听得不真切，他跺跺脚，活动了一下发僵的四肢，摆好姿势——

"一，二，三。"

程且拼命跑出去，在岸边一跃而起，跳进了海里。他溅起的水花在车灯的映照下很亮。

他是来跳海的。

程且恢复意识，他正躺在卧室的床上，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窗帘挡着阳光，屋内昏暗而温暖干燥，仿佛昨晚刺眼的强光和冰冷的海水都是他的梦境。程且凝视着空白的天花板，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我死了吗？

为了确认这个问题，程且掀开被子坐起来，他身上穿着他很喜欢的一套睡衣，程且看到：原本乱糟糟的房间被打扫干净，随手丢在地上的脏衣服不见了，他能听到隔壁洗衣机的声音，乱扔的杂志被整齐摞好，最上面的一本是钓鱼杂志，他常看的几个全是白花花肉体的小薄本被藏在下面。

走出卧室，客厅内也是整整齐齐，不同于他之前需要面对的由自己造成的混乱，餐厅里亮着灯，小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餐，两张椅子分别摆在餐桌两侧，有早餐的一侧空着，另一边坐着一个穿白色罩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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