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投喂
-----正文-----
一个人在荒原里走。
枯黄的疏草长满了整个视野,只有憧憧的呼吸和心跳钟摆样来回砸在后颈。
咚咚,咚咚。
我像牛一样睁着眼睛,往前走。
不,或许早已经在原地打了不知多少个转,在荒原里方向感就像儿戏一样可笑。
那,为什么还要走呢?
坐下来休息就好了,躺下也好,让呼吸戛然而止,让命运像天角那朵蠢蠢欲动的阴云,遮覆在我勉力睁大的眼上。
你在等人啊。
突如其来响彻心底的声音让我悬空般一蹬,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呼、呼、呼——”
那种过度呼吸的沉重感仿佛随着梦散跟了出来,我在等谁?
昨夜及之前的一切倏然像被狂风吹起的书页,在我的脑海哗哗翻出具象,我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一时难以分清这一团记忆与刚才仿佛没有止境的梦,究竟哪一个才是我所处的现实。
直到米粥的香味像阳光洒入我的鼻腔。
我迷迷瞪瞪地从卧室摸进厨房,看见那个正围着围裙忙碌的漆黑身影,心底一切慌乱纷繁瞬间如灰烬一般飘摇下坠,尘埃落定。
有多久没有迎来这样的清晨了呢?
拉开的窗帘,洁净反光的地板,窗外栏杆上挂着的衣服被风捎来薰衣草的气息,而近在鼻尖更浓郁的,是厨房咕嘟声中黏稠的米香。
我感到自己的身心,都在这气味与声音的清晨交响曲中被打开了。
抱住面前人的腰,我低低地回答梦中那个声音:“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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