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双脚为何移动，不知道双眼为何捕捉，不知道呼吸为何颤抖不已。

慕容宁反应过来，眼前就是跪在地上的男人，乞求、卑微、惭愧的跪在地上，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他所认识的冷轶，但那个人，真的是冷轶。

冷轶看清了他。

隔着泪水落下，冷轶看清了他。

冷轶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吸变得折磨他至深，以至于他很快喘不过气倒在地上揪紧心口，露出窒息之时痛苦、空白、挣扎的表情。

“冷轶。”慕容宁蹲下去，周围还有呕吐物，慕容宁瞥了一眼无暇再去顾及，喉咙发紧，他焦躁的沉声道：“冷轶。”

他不能再等下去，不能等冷轶做出回应——

“你是想陪他，还是要杀他。”

一点幽微的光，照亮了一向淡泊之人流露丝丝嘲讽的神色，慕容宁以为看错了。

但慕容云深下一句话，坐实了这嘲讽。

“宁弟总不会以为，他真的是不死不毁之人，耗得住你一次次来回试探。”

慕容宁想反驳，那个人当然会死，刚才就会死，但这又如何。恩怨分明，恩要偿还，难道恨就要欠着。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慕容宁咬住了舌头，阻止了这句负气的话。

“你可以爱他，也可以恨他，两者同行，你不是能做到的性情。”

慕容云深幽幽的说。

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除了冷轶的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而慕容宁更是如此，离开府邸一个月，慕容鸣和慕容云深帮他分担了一部分，还有一些，还是要等他回来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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