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戎的表情僵了一瞬。

他不敢转头，目光定在烤鱼上，艰难地咽下鱼肉，随后垂下眼帘，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在听见钭衾说出“撒谎”时，禄戎藏在心底的另一个隐晦的念头，像发了芽，刹那间长成一片幽暗森林。

“其实我记起来了一切，”钭衾很轻地笑了声，“但我不敢跟你说。”

禄戎后背瞬间僵硬，心里猛地一下疙瘩，为了平复内心的翻江倒海，他又咬了口烤鱼，头低到不能再低。

不应该带钭衾上山的。

禄戎懊悔地想。

这家伙就是一包极度危险的火药，你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炸。

“根本没有什么仙君。”钭衾说，“只有一个把我封在剑内的家伙。”

禄戎扯了扯嘴角，很轻的问：“你当我是傻子吗？”

既然没有什么仙君，那钭衾缠上他的原因是什么？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唤他仙君，说他是仙君转世，在山洞里，更是凑在他耳边，缠绵缱倦地唤了整晚玉泽。

钭衾解释说，“被封在剑内八百年，剑气每日每夜侵蚀我的身体，连记忆都不例外，而那把剑，又是仙君的剑。”

“剑灵至死忠于主人，那把剑将我当成剑灵，久而久之，我真以为自己是剑灵，但原来的记忆也在，它们没有一天不在我脑子里打架，直到我出来为止。”

禄戎沉默地抿唇，他把烤鱼的木棍插进土里，站起身，继续朝着山上走。

钭衾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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