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生

-----正文-----

迷幻的鲸歌像飘渺云烟，轻飘飘地将周身覆裹，引入广袤的虚无。一会儿好似小鸟的啼鸣，一阵又像金属的摩擦声，或者沉重的汽笛。悠扬的漂流之旅，直到鲸咏被暴躁的鸣笛声彻底取代。

“嘀嘀！嘀嘀——！！！！”

睁眼，在一辆老旧的车厢里。他头靠着玻璃睡着了，然而玻璃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细碎。他抬起脸，通过反光看清自己的模样，是身穿橘黄色衣服的姑娘。

果然睡着以后，再苏醒会换一具身体。不过，令他没想到，这次居然是熟悉的面孔。这些被他扮演的人是随机的，还是有某种规律？正想着，从后脑勺连带着头部两侧传来疼痛感。虽然刚睡醒，可他还是觉得脑袋发沉，仿佛有股无穷无尽的困倦劲，不断驱赶他去睡觉。

“该死的！我这里可不是流浪汉收容所。听到没有？终点站到了！赶紧滚！”

位于驾驶舱的司机狠狠拍了几下喇叭，发出持续又难听的鸣笛声。

“你还想坐多久？别妨碍老子下班！”

“抱歉，我现在就下车。”

他急于站起身，本想扶住前面的椅背，却被粘在上面的口香糖劝退了。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风吹日晒，那一大坨黏糊糊的东西已经变得乌黑。他伸出去的手赶忙撇开，又想扶旁边，然而侧面的座垫上有一大块污渍。

迈开双腿，不小心踢到被随便扔下的易拉罐和塑料瓶。滚动间，撞到不知道是用来擦什么的纸团。此外，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泥泞又闷骚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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