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那日，残月门扉紧锁，云扬殊只见到了那莫名其妙的虞肃之。

“残月不便与我们一道，届时在船上见。”

虞肃之背负长剑，姿态凛冽，一双眼却死死钉在云扬殊的嘴角。云扬殊不甚自在地偏头，他近来总是不够清明，竟是在恍惚下带着薛离留下的咬痕走到这里，一路上的人都带着什么目光看向他，已记不起，此刻只能回忆起尖刻的讥诮，也不知是真，抑或脑中幻觉。

他从前“朋友”实在很多，处处都热切，算不得交心，然终究有几分真情，可自他糟了这番磨难，久未与人有过联络，才知诛妖大业当前，无人会在意他。不论是得了几分消息要去分割古代神祇的伟力，还是忙于去前辈面前挣些表现，总归要比他来得重要。只是连春江楼的主厨归乡，也比他这大师兄离山值得送行，难免让云扬殊心中泛起几分苦涩。

虞肃之沉默地走在他身侧，两人与这来去匆匆的灵逍山格格不入，石阶上的雪被踩碎，融化成烂泥，粘上鞋底。直到走出山门，终是有人叫住他。

是叶微真，背上背着个包袱，身上穿的不是灵逍的白底银线。他追上两人，还有些气喘，白气落进冬寒，很快就没了热力。

“扬殊，这位是？”

云扬殊先前还在双霞岛时，曾给叶微真去过信，却没能得到回音，那时的苦痛太过沉重，这份情谊的散去只不过在他麻木的心留下一道印痕，如今却开始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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