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不灭，碎月城本就混沌的昼夜彻底消弭，全凭刻漏计时。

云扬殊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在水里坐了一夜，南栀把他从木桶里拉出来时，浑身冰冷。他发现南栀的态度不太寻常，带着些怜悯，道：“你，不要恨他。”

“他杀了我的师尊，与我的丈夫，为什么不恨他？”

“他爱你，你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南栀把他变成婉歌，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云扬殊此时很清醒，冷水让他翻腾的不安冻结，他的心里诞生了一个想法，但还不够成熟，他需要时间去了解这个死而复生的生父。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房门被打开，进来的除了偃师，还有一个人，并不陌生，是那个曾对他纠缠不休的宿黎。

偃师的脸上带着笑意，但云扬殊能感觉到他心情并不明朗，他微微侧身对一旁满脸阴沉的宿黎说：“对我们婉歌温柔一点。”

说罢，便抱臂退到门边，重又锁紧门扉，并不离开，直看着房中静默的两人。

云扬殊不明所以，心中生出不详之感，仍强作镇定，看向偃师，问道：“父亲，这是要作什么？”

偃师有些惊讶地抬头，似乎想要近前来，却还是定住脚步，有些不忍道：“婉歌乖。”

宿黎看了偃师一眼，看起来对其守在房内的举动并不乐见，却也没说什么，只径自向云扬殊走来，“扬殊，我好想你。”

云扬殊看见他眼里布满血丝，盯着他的眼神似饿极的野兽，他想到婚礼那个夜晚，宿黎送给他一枚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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