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竭的虞肃之趴在云扬殊的胸口，他本该在水里漂浮，却陡然下沉。

他看见一缕白发，以及，不再那么庞大的云扬殊。

虞肃之听着耳边微弱的心跳，身下的肉身即使被热水浸泡也冰冷。他还不太适应新生的躯壳，笨拙地用手抚过云扬殊的脸颊，在眼角捏到一滴带着热气的泪。

云扬殊脸色，睫毛在昏迷中颤抖。

他撑起身体，银白的长发与云扬殊的黑发在水中交缠，旖旎缠绵。

垂下头，轻轻地用嘴唇触碰云扬殊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干枯的唇瓣。

蒸腾的水汽笼住两人，浅淡的血腥味在唇舌交缠之间被吮吸干净，最后只剩下一抹属于草木的清香。

是他的小葛藤，被风暴摧折，无处可以攀附的小葛藤……

虞肃之不舍地分开，勉强站起来，整个人如幼童一般身量娇小。他浑身赤裸，如玉的皮肤布满狰狞伤口。相比于身高，头发却长得过分，垂落池水中，被水流牵扯，对现在的他而言，有些过于沉重。

他搂住云扬殊的腰，想将人抱起，可肢体乏力，两人都摔进水池，溅起一朵宽大的水花。他狼狈地爬起来，最后只能勉强将云扬殊的上半身拖出水池。

虞肃之捡起落进水里的蛋，那东西在他手里瑟瑟发抖。看来是个很机灵的孩子，和他的殊儿一样，自小就很聪慧。

他想，等到日后，等到他恢复了修为，他可以收这个孩子为徒，而他的殊儿，既然都可以做别人的妻子，又为何不可以做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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