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殊没有立即去找计寒都，只是在营地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这些凡人对他格外热情，并且带着对神明的敬畏，但由于他冷淡的态度，很快又蜕变成恐惧。

他走到伙夫干活的地方，这群凡人聚集在一起喝酒谈天，粗劣的酒味很刺鼻。他之前曾与其中的一个说过几句话，但此时没有见到，问过才知，那人已经丢了性命。

“伙夫也要上前线？”

与云扬殊对时局的茫然不同，这些凡人活得很清醒，他们的余生唯有一个愿望——复仇。

一只剧毒的桃子仅能让一个修士目盲三日，却得赔上一条人命，就如此，生出惧意的却是城内的修士。

那些跟着魏旭涌进城内的修士们，不仅将“修者不可牵涉凡人”的规矩抛诸脑后，连凡人间打仗不可杀俘的规矩也不守。那些人里，还有不少是云扬殊的熟识，曾经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不少还与他抱怨过老一辈的顽固，也曾有人对他说起要效仿古人以道法庇佑苍生。可如今，顽固的老一辈大都被柳致行设法杀害，这些年轻一辈的人却依然走上那条路。

云扬殊没有资格苛责他们，只是感到唏嘘，他是一颗从内部腐烂的桃子，但好歹还有一张完好的表皮。

这么多的人，除却一个姚岐山，或许只剩叶微真还算个好人。

他开始理解叶微真对他的利用，那样绝望的境况，似乎也不会再有更好的办法。

只可惜叶微真已死了，他也没有设法去救。他开始怀念那人在他小时候给他烤的山芋，于是便又在路旁看见叶微真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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