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

-----正文-----

【四】

八岁的时候，我失去了半个手掌。尼克勒斯没有给我留下缝合的机会，他把那块依然新鲜的掌肉抛出院子。一群野狗蜂拥而上，只用十秒就把肉吃了个干净。

我倒在地面抽搐，血流不止。十四岁的尼克勒斯紧紧抱着我。一只黑背犬靠近我们，舔掉了地上的血，又盯着尼克勒斯。

尼克勒斯朝它咆哮：“滚！滚出去！”他变声期的嗓音很沙哑。黑背犬似乎不害怕，尼克勒斯就拾起地上依然带血的砍肉刀，朝它挥了挥。黑背犬的肩膀高高耸起，一边咕噜咕噜地叫，一边缓慢地退出院子。

“可怜的伊凡……”

尼克勒斯低下头，怜悯地抚摸我的鼻头和脸颊。我的鼻涕跟眼泪流得到处都是，嘴里叽里咕噜地呻吟，吐不出完整的句子。那时候我居然没有因为剧痛昏迷过去，如今一想简直是奇迹。

“你不会责怪我，是不是？”尼克勒斯拿起提前准备好的绷带、药粉、缝合针线，娴熟地替我处理伤口，“如果只是普通的伤，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之后，他把我抱回家里。我发烧了，一粒米都吃不下去，浑身疼，就像踩在云上。那时候我觉得自己难逃一劫。我的哥哥亲手弄死了我。我半梦半醒地想。我的哥哥亲手弄死了我。我很难过，但是我知道他迫不得已，这个事实令我连眼泪都挤不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身体里的水分都被高烧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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