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严度。

-----正文-----

他闭上眼睛，周身一米、十米，百里之外的声音，乱码式的渗进他的体表。

斜后方有人从金属铅笔盒中翻出修正带，左边的人在抖腿。后面的人用手掸去试卷上的橡皮屑。有人拉上了校服拉链，有人扭动身体使其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有人咳嗽，打喷嚏，翻动试卷。

五百米外的高架下大型货车驶过，发出了一阵神似汽笛的轰鸣。

隔壁教室关上了门。

走廊上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或许是保洁的拖把。

又有椅子在挪动，有人在擤鼻涕，有人用笔尖敲桌面。

真吵。

他猛地站起来，脸上阴郁的表情黑沉得能滴水。

他一把将放在一旁、写满了字的答题纸抓起来，穿过狭窄如肠的过道。

交卷之后，他离开了教室。

又有一个人，也跟着他出去了。不过交的是白卷，大题一个字没动，只涂了个选择。

严度发现路凉州坐在窗户的平台上吹风。

他在等严度。

严度拎了拎校服的前襟，意指内兜里有货。路凉州左手一撑台沿，立刻从平台上下来了。

走到一半，路凉州突然捂着腹部，靠在墙上，面色白得吓人。

“叫你装逼吹冷风，傻逼了吧。是不是想拉屎，憋会儿，马上到厕所了。”

“去你妈。”

路凉州勉强从牙缝里憋出这三个字，整个渐渐要从墙上滑下去。

严度忙把他架住了。

“老子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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