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疯点好，人活着本就很难。”

-----正文-----

崇应彪怔了一下：“那……你怪我吗？”

“嗯？”

伯邑考有点疑惑，扶着崇应彪坐回去：“怪你什么？”

怪我认贼作父，怪我欺辱你弟弟，怪我杀了殷郊？

要怪的事情那么多，你明明因为殷寿变成了厉鬼，你既然怪他，又怎么可以说不怪我呢？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阿应想我记得什么？”

想他记得什么？

崇应彪扪心自问，确实也是没什么值得哥哥记住的。

他认贼作父，他穷凶极恶、恶贯满盈。

他应受刀凿斧劈，烈火焚烧，他才是应该被斩断骨肉，切成肉泥，为千人啃咬万人吞噬的那一个。

他垂下头：“你还是不要记得了。”

伯邑考笑笑，青白色的手覆在崇应彪脸侧：“你等我一会儿。”

崇应彪坐在床上，看伯邑考在桌边的背影，明明屋里还是阴寒一片，却并不觉得很冷，烛火开始跳跃，一闪一闪地在伯邑考脸边爆开一个灯花，他转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裂缝已经对准，又变回了那张完整的脸。

他走回塌边，随手拨了一下崇应彪耳垂上的指骨：“在想什么？”

崇应彪摇头：“什么都没有想。”

“那睡觉吧。”

“你呢？鬼不用睡觉？”

鬼的确不用睡觉，可伯邑考却觉得应当困了：“也睡。”

他躺在榻上，整具身体都散发着死意，平整地铺陈在崇应彪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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