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

-----正文-----

一走出餐厅大门，彻骨的寒风立即迎面扑来，把贺呈吹了个激灵。他仿佛终于从纠缠不清的梦魇中挣脱，猛地松开了孟丘的手，四肢一寸寸变得僵硬。

讪讪地将手收进兜里，孟丘尴尬地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两秒后，贺呈突然道：“走吧，我送你回去。”随即一低头，毅然决然地扎进了深夜之中。

车子停在稍远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才终于坐进那辆拉风的跑车里。孟丘不自在地倒抽两下冷气，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掩饰尴尬地喃喃自语：“什么鬼天气，冷死了……”

闻言，驾驶座上沉默不语的贺呈一抬手，打开了车子的暖气。

被他这体贴的举动弄得没了脾气，孟丘咽两口唾沫，嘴角耷拉下来，只感觉如坐针毡。他很想糊弄过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装作听不懂，但贺呈显然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他显然不会放过自己——缓缓发动车子，贺呈似乎不急着走。他在低沉的引擎声中摸出几片维生素不疾不徐地和水吞下，随即将水壶放好，双手交扣搭到身上，这才沉沉地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前所未有的嘶哑嗓音吓了孟丘一跳，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此时的贺呈似乎有一丝挫败、一丝颓然，安安静静靠在驾驶座上，像一个打了败仗的虚影——意识到这个事实的那瞬间，孟丘惯于逃避的内心竟也有一丝不忍。挣扎良久，他终于长叹一口气，决定给彼此一个痛快：“你……”心情复杂地张开口，他突然间不知道该问什么，因为从这一刻往前追溯，居然处处都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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