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正文-----

39

程玉僵立在了门口，盛夏的暑热在背后席卷着，但他却升起了寒意。

施纪昀尖锐地盯着他，双眼倒映着清冽的灯光。他头也没回地把手机“嘭”地一声扔在桌子上，但眼睛仍旧紧盯着程玉，在四目相对中，把手放在手机收音的麦处，猛地用指节敲击了几下桌子。

“叩叩叩。”

声响很大，透过电流信号径直传到程玉的耳朵里，近在咫尺地惊耳，程玉此时脑中一片凝滞，只本能地把手机拿得离脸远一点，然后就看到施纪昀惨然地咧嘴一笑，语气冰冷至极：

“是你。”

程玉依旧没动，只是呆立着看他。

施纪昀在他的目光中淡然自若地把电话挂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去拿自己宿舍的钥匙。

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不小心撞倒了好几把椅子，巨大又突兀的声响一声一声撕裂着寂静。

然后又是到处翻找东西的声音，可惜那些原本整整齐齐的书本纸笔都被推搡得掉在了地上，嘈杂的声响持续了很久，但仍然没有金属钥匙的声音响起。

施纪昀干脆烦躁地把手里拿到的东西全部直接都往地上扔，书本、笔架、鼠标、台历……东西都快被扔到了一半了，还没有任何钥匙的身影。

他好像丢弃的不是一件件实体，而是之前所有的时间、记忆、情感、希望……是之前所有“所谓心甘情愿”发生过的事，是那种难以形容的被欺骗、被玩弄的愤懑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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