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这年,窦拣终于要上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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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这年,窦拣终于要上高中了。X市地处教育大省,市内的高中都是按数字编号排等级的,从最好的一中到最次的二十三中,公办高中就有整整二十三所。窦拣多读了一年参加中考,拼死拼活也只考到了十八中。不是最次,也绝对是末流梯队了。
得知录取信息的当天,窦拣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一整天,午饭晚饭都没吃,再出房门时眼睛肿得不比核桃好多少。
才从研究室回家的母亲窦芸带了食堂的海鲜粥给他,笨拙地安慰说,十八中也不算差了,教学水平虽然一般,但学风不错,还有职业班,以后就是当个技术工人也能养活自己,家里对他没那么大的期望,他只要平安健康就好了。
窦拣嗯嗯点头,歪在母亲肩膀要了个拥抱,看似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才转头喝了两口粥,眼睛就又湿了。他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听得懂母亲的弦外之音。全家人的希望在谢承冬身上,至于他上什么学校,又有什么要紧呢。
其实窦拣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抱负,从小长在乡野里,他自然地就继承了早被城市人遗忘的、对土地的眷恋,也继承了外婆柴米油盐、知足常乐的朴素人生观,因而父母的区别对待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他这么伤心只是因为预感到自这一年开始,他就要离谢承冬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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