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穿成这样，当心引来真的黑白无常哦。”

-----正文-----

琉璃厂西街营业时间最准的铺子当属荣宝斋，白日做白的，黑天做黑的，从不失约。今晚解家要用这儿的场子，洗一批鲜货，解雨臣打电话的时候，没避着她。

“约会去？”他挂掉电话，见霍秀秀穿得像朵玉兰花，透明塑料凉鞋像盛放花枝的玻璃瓶。

“是呗，电影院黑灯瞎火的，他瞎看，我瞎穿。”

他没再看她：“说的细节太多，当心露馅。”

霍秀秀心里一悚，自以为面不改色地说：“不看电影，去新世界滑冰。”

“也好，注意安全。”解雨臣递她一柄十八骨直伞，“要接吗？”

“晚上和平门吃饭，跟你顺路。”燕子低飞，霍秀秀脑子里转着地图。新世界到琉璃厂西街差不多四公里，她可不想变落汤鸡。

“行，好好玩儿。”

手机打了两个半圈，意思是有事发短信，他先一步出了门。院内石榴花败得七零八落，花苞似河灯浮水般游在一片油润的绿里，然而天色阴沉沉的，眼前所有都像挂了层黑纱，他走过，火苗也随水荡一荡。霍秀秀迟疑片刻，追上去搭他车。

配了手机的事霍仙姑尚不知情，最近她跑出去的次数太多，手机是小花哥哥偷偷塞给她的，“没信号的地方不要久留”。

两人各看一本拍卖图录，全程无话。包括经常进出的几个解家人在内，身边人都以为她谈恋爱了，两个哥哥笑她“果然瞧不上解家公子”“哪天带回家瞧瞧”，她也编好了一整套故事，什么大学教授家中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知江湖险恶、在北京长到十五岁竟没去过长安街以南——最后一句是刚编的，好解释为什么去和平门吃饭，不过小花哥哥的反应总是跟她预料的不一样，准备好的话一句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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