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影山飞雄

-----正文-----

现在，谈一谈你爱的那个人。

【新雪覆在昨夜的旧冰上】

他喜欢读诗，我是说，读出声的那种。一次我和他从外地回家，车抛锚了。我们在车里抽完剩下的半包烟，决定去雨里碰碰运气。瓢泼大雨。我们站在荒凉的公路边，田野在雨水冲击下翻出土腥味，我们没有伞，也不打算躲雨。在让人几乎无法睁眼的暴雨里，等待一辆会好心载我们一程的车。

在连天雨幕里，他忽然笑起来，念了一小段诗。

“现在风平静了。但今天，

昨天，前天，

在返回克瑞逊的一路上，大雨一直

倾盆而下。”

是的，我还记得这首诗，一字不差。我记得他对我念过的每一首诗，尽管我不擅长，很不擅长……但那些毕竟是他对我念过的，你明白吗，好像记住他们就能把一些属于他的东西永远地留在我身旁。

他总是笑我成绩太差，我没法否认，像他那样凡事都能胜任的人才是少见。我们在同一所初中念书，后来升上不同高中。他是前辈。我高一的时候，开始和他恋爱，我是这样认为的，但他恐怕另有看法。

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成一场持久的拉锯战。他想要打败我，在某些时候，想要杀死我。

当然，这个“杀死”是另一种层面的意味。有时我被他眼神里的情绪吓住。一个人要怎样才能承载如此复杂又起伏不定的情感，在那样年轻的身体里？恐怕他自己都并不清楚。我们完全凭感觉做事，亲吻、打球、做爱、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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