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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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座城池打下,也算是完成了归海彦的要求。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治疗伤员,巩固占领的城池,打扫战场,收集盘点战利品。
林林总总,梁冽算了时日,准备五日之后再启程回城。
是夜,梁冽背缚“穿云”,提着几坛酒入营。看到在挑灯阅读的归海靖,将一坛送了过去。自己坐到一边,开了一坛,旁若无人地自己痛饮起来。
归海靖收起书,看着她,梁冽此时脸庞有些红润,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归海靖有些无奈道:“你身为女子,身上还有伤,如何这般饮酒?”
梁冽将酒举到归海靖面前:“太子殿下何不一起?”
“本宫不会饮酒,因此很少饮酒。”归海靖道。
梁冽在账外便和战士们饮了不少酒,饮酒过后兴致也高,微醺的她笑起来:“你倒是更像女子,细皮嫩肉,管这管那,婆婆妈妈,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如今,连喝酒都不会。”
归海靖意外地不恼,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道:“本宫终究是男人。而梁将军……再英勇神武,也并非百毒不侵,终究还是会伤会痛的人。再洒脱豪迈,终究,也还是女儿身。”
梁冽眯起眼看着归海靖,对上他淡漠的眼眸显得有些困惑:“归海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归海靖笑起来,将梁冽给他的酒拿到身前启封:“梁将军,本宫陪你喝一些,喝完就入寝吧。只是怕本宫不胜酒力,酒醉后给梁将军惹麻烦。”
梁冽大笑起来,将自己的酒坛与归海靖的酒坛相碰,而后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梁冽最先饮完,她看着归海靖扶着酒坛往自己嘴里灌,有一些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白皙的脖颈上形状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梁冽看着此景,莫名一笑,而后又不由困惑自己因何而笑。
待到归海靖饮完酒,拿出绣帕擦了擦嘴,便将空了的酒坛放到桌上。
烛光闪烁迷离,梁冽看着归海靖因酒而白皙的脸庞上染上了一层红晕,淡眉之下杏眼微垂,看不清情绪。翘挺的鼻梁,微启的朱唇……
归海靖,真的很美啊。梁冽对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晃了晃头。
“梁将军……酒喝完了,该入寝了。”归海靖道,说完便准备起身向床走去。他扶着桌子,然后一个踉跄……
梁冽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你喝醉了?”
“本宫没有。”归海靖抿着薄唇,一本正经道。
梁冽:“……”
归海靖为了证明自己没醉般,甩开了梁冽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向床边走去。
梁冽倒也没打算继续扶他,就在后面跟着。她看着归海靖有些单薄的背影,脚步虽有些踉跄,却是步步有力的样子……
她只是微醺,意识还算清醒,她总觉得,归海靖……似乎真的没有醉。
归海靖坐到床边,对上了她的眼眸。
昏暗的烛光微闪,安静的氛围渲染了不可名状的情愫。
归海靖抚了抚额头,发丝垂下,让他的侧脸柔和了几分:“梁将军,歇息吧。”
梁冽只是看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看着此时的归海靖有些口干舌燥。
是酒喝得不够尽兴?
“梁将军,莫要如此看着本宫了。”归海靖脸颊微红,微微侧过了脸。
梁冽闻言,收回了视线。她转身将蜡烛熄灭,营中顿时陷入了黑暗。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两人一时都未适应。
梁冽却习惯地将背上的“穿云”解下,轻柔地放到地铺上,而后躺到了一旁。她双手枕头,听着归海靖那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是归海靖是在宽衣解带。
虽然天气刚入冬了,但也不算太凉。再说在战场上,她还是喜欢和衣而睡,这样行事或者有突发情况也不耽误功夫。
她有时觉得自己真是铜墙铁壁。
“本宫终究是男人。而梁将军……再英勇神武,也并非百毒不侵,终究还是会伤会痛的人。再洒脱豪迈,终究,也还是女儿身。”
她想到归海靖刚才说的话,又想到怀中还有归海靖画的江云何画像,心里有些烦闷。她也不明这些思绪从何而来,她觉得这种情绪很复杂,说不出道不明,却像石头一样压在心里,哽住了。石头的棱角在胸腔里翻滚割划,让她恨不得现在就起身训练,摒弃这一些杂念。
梁冽听到了归海靖的呼吸声,一深一浅,平缓安静,知道他是睡着了。她翻了个身,手抚上“穿云”的枪杆,心下稳了稳,也不再多想,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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