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来日张将军城门纳降，对他可不要像对我一样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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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张表再次造访我的梦境。

无风，院外青竹静止，被如血残阳染红。学堂尚未掌灯，光线昏暗，唯有窗隙一缕刺目余晖模糊了书卷上的名姓。袅袅香烟在一分一寸地积蓄，胶附在身上，宛如实质。

他冲我笑：“伯达，你帮我了吗？”

我一时凝噎。

我在帮我的父亲。帮刘璋。从始至终。

鬼魂不是在注视着人间么？他知道我都做了什么。

“伯达。”

我不能帮你。

我仓皇奔出那间屋子。门外默不作声的竹子忽地一齐拥上，将我带进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中。红日沉西。竹节闪着幽光，晚风吹着树影。

红蕖站在清疏月光下。

骤然一声闷雷，我睁着眼盯着床帐，喘着粗气。

雷声滚滚，隐没在黑暗中。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一滴滴敲在窗棂上。我拨开帷幔。水珠顺着窗幕滑落，留下道道深痕，残灯暗照，犹如杆杆细竹。香炉中燃着的沉香让我压得喘不过气。我赤脚站在地上，推开窗，山风吹满襟袖，夹杂着雨水的草木气息和土腥味冲散涌动的暗流。

一夜无眠。

次日，侍女替我束发时，探手去找我常戴的黑檀木簪，被我制止：“换之前那根银的。”

赵妈回来了，她告假送女儿最后一程。她低垂着头，说红蕖昨日向晚时分去了，连夜送出城落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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