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鸟不飞

-----正文-----

01.

梅菲斯特有些时候会思考浮士德于他而言是什么存在。当然，这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会被提起的命题，因为在两位当事人潜意识中，“浮士德属于梅菲斯特”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确定事项。

那名少年在一定程度上被物化了，变成手杖、象棋、衣物这种可以被掌握的死物，梅菲斯特使用他就像使用自己的身体一般，毫无滞涩。

但浮士德归根结底并非物件，而这个世界上，从未存在过完全的属于。誓言是可以被打破的，是不可信的——梅菲斯特对此心知肚明——哪怕许诺人是浮士德，即使许诺人是浮士德。

这才是真正的确定事项，即使从来无人曾对此作出说明，却被所有人默认并执行。

02.

梅菲斯特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时狠狠地大闹了一场。那种突然充斥胸膛的愤怒很微妙，也很儿戏，类似于钟爱的玩偶要被人抢了去的不满，和占有欲爆发。

当时他还是个没有什么力量的少年，却已经掌握以情绪波动引爆源石的技巧，其带来的危害殃及邻近十多米的房屋，熊熊大火冷酷地沸腾着，好像要燃尽一切胆敢阻挠他的事物，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材料正在燃烧或者已经烧焦的气味。

彼时浮士德就站在那些火外看他，他的眼瞳澄澈到空茫，直至他们彼此凝视。

浮士德突然迈步，穿过那些火焰就像穿过无人小道一样简单，又好像跨过了弱水，历经千难万险。他最终到达梅菲斯特身边，一言不发，只默默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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