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灾、火焰、废墟之下，有两个罪孽深重的人停止了呼吸。

-----正文-----

作为人类活下去，和作为恶魔活下去，对你来说有差别吗？浮士德伸手去抚摸梅菲斯特的脸颊，发现已经感受不到别的温度了，他含糊地笑了一下，从胸腔冒出一个气音，它们在漂浮到空气中之前就已经破裂，消失无踪。

但是我即使离开也无处可去，浮士德，你是我的东西，应该和我在一起。如果所谓的死亡即将分开我们——那我也参与死亡好了。他的眼里是一尘不染的疯狂，因为太过纯粹了，而让浮士德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也感到疼痛。

白色的孩子跪在血泊中，两只同样冰冷的手互相紧握，浮士德的狙冲击力太大了，会把肉体打得稀巴烂，所以梅菲斯特放弃了，他让浮士德握好另一种武器，一把匕首，刀尖对准他的心脏。

“看着我，不要移开视线。”

他的脸上还有模糊的血手印，但在浮士德眼中，他垂下眼帘的模样比可以想象到的一切神明都要神圣。梅菲斯特在他人眼中是恶魔没错，但于浮士德而言，是他唯一承认的神明。无畏的，残酷的，疯狂的，把他，和他们一起，从乌萨斯的暗无天日里拯救出来的神明。

即便在离开黑暗后，加入的是另一个更为深沉的黑暗，他也顺从。

生物就是这么软弱，被拯救过一次之后就会期待继续被拯救，舍不得放开神明的手，而此刻，神明就要栽倒在他怀里了。那些温热的血流下来，沾湿自己的手指，带来难以察觉的温暖，在胸腹间流淌，梅菲斯特的呼吸残余在自己的感知范围里，慢慢变弱，或者是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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