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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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叶淮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毕竟小狼妖属狼,他们本就天生不对付,何况叶淮也不是个喜欢惯人的性子。
因此他只是笑笑,问他:“你到底是在哪里养成的这习惯,见人就要抱?”
秦焱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也不知道秦霜怎么教的,好好一天策军爷,怎么就教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从叶淮这个角度看去,小狼妖抬着头,一副想说什么又怕吃个弹指的模样,怪委屈的。
“行了,再睡会儿吧。天黑了咱们就出发。”
小狼妖在凡人堆里长了十几年,身体早就习惯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此刻被叶淮强行掰成昼伏夜出,还未入夜,已经提前感觉到了先前的疲累。
但他没准备继续睡,而是问道:“你要做什么?”
叶淮顿了一下:“我去找找叶然。”
“找他做什么?”秦焱从床榻上起身,趿拉着鞋子,“我也去。”
叶淮:“……”他看了一眼秦焱,倒也没拒绝,同意了。
于是在剑炉准备收工的叶然等来了两只妖。
叶然:“……”
叶淮:“?”
秦焱:“??”
叶然看了一眼秦焱,对叶淮道:“找我做啥?刀我已经给你了。”
叶淮盯着炉里未熄的火看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来辞别。顺便找你问件事。”
叶然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叶淮不禁失笑,“做什么?”
叶然:“我一介凡人,对着你们两只妖,比较心慌。”
秦焱好奇地盯着叶然看,这让后者眼中的警惕更甚:“你要问啥……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求你了。”
秦焱挠了挠脑袋,侧过头去看叶淮,却只见叶淮少见地犹豫了一下,片刻后居然没问出口:“罢了。”
叶然和秦焱均是一头雾水。
叶淮对叶然一点头:“叨扰了,保重。”
叶然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端端正正地和二人告别,然后看着这两人往断桥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就隐没在了渐低的夜色里。
从藏剑山庄出来,秦焱看着叶淮仍然以人身行走在夜色里,又想起先前他说的“想问的事”,不免疑惑,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
叶淮毫不意外:“本来是想问问他祖上……唔,就是我从前遇到的一个凡人,有没有留下些什么话。”
秦焱:“那为什么不问了?”
叶淮言简意赅:“人妖殊途。”
其实也没那么多为什么。叶淮那一刻只是突然想知道,自己在凡人的眼中到底算个什么样的存在而已。但转念一想,斯人已逝百余年,就算留有只言片语,经由后人之口道出的,便怎么都缺了点滋味。
更何况,叶淮也不能确定自己认识的那凡人就是叶氏的祖上。
叶淮没多解释,小狼妖却神乎其技地猜到了他的意思,他也没多想别的,一把拽住了叶淮的手腕:“我记着啊。”
叶淮莫名其妙:“你记着什么?”
便在这个时候,秦焱脑袋里忽然疼了一下,脑海中似乎有谁轻“呵”了一声,紧接着就是另外一个声音。
那声音颇显稚嫩,像是刚化形不久的小妖,磕磕绊绊地说着人话。
那个声音说:“我、我记、我记着啊。”
秦焱停住了脚步。
叶淮被他握着手腕,不得已也停住了,刚准备问他怎么了,就见小狼妖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说:“我想起来了。”
叶淮:“想起什么了?”
腕上的手掌紧了一圈,叶淮正等着秦焱解释,不料对方开口居然是:“对不起。”
叶淮挑起眉,不太明白这个道歉因何而来。但不知为何,在他看到秦焱的眼神之后,叶淮脑海里的某根弦似乎也后知后觉颤了一下,有段陈年的记忆将浮未浮,像记忆上头虚虚掩着的灰。
“你……”
小狼妖低声道:“对不起……我说要一直记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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