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就是守寡 难道不是自己作的?
-----正文-----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好像就那么一眨眼,阿棠就长大了好多。其实也没有,只是孩子长了几个月,五官渐渐的舒展开来,便能从脸部的轮廓寻摸到一点点来自父母的蛛丝马迹。其实阿棠长得更像他一些,眼瞳发紫,眉睫极黑,脸型也像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像少年时代的墨燃,一笑就像有阳光溢出来。她唯有一双眼睛像她的生身父亲,眼尾有点儿往上勾,是一双漂亮的凤眼。踏仙君想,等她长大,她这双眼睛是不是也会像她父亲一样,永远含着清而冷的潋滟波光,会不会随便瞧人一眼,都带着深秋白霜的寒?不会的。他才不会把阿棠养成那种坏脾性。他的阿棠会平安顺遂的长大,他是坐拥天下的踏仙君,只要是阿棠想要的,他都能给她,阿棠喜欢的,他不惜任何代价都会给阿棠找到。他要把世上最美最好的东西都给阿棠,世上最珍贵的珠宝,最漂亮的锦缎,最精巧的玩意儿,开春梢头最美的花儿……阿棠会好好长大,不会像他这么暴躁易怒,反复无常,也不会像她的父亲倨傲古怪,难以近人。只要他活着一天,她就绝对保有天真的权利,不必面对鲜血淋漓的世俗,不必烦扰恼人的红尘。踏仙君想了好多,却不唯唯没想过阿棠成亲生子。他不敢往后想了,也许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天性,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的原因,总而言之,他不敢往后想。等她长大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可以先不要想。踏仙君煞有介事的给自己想了一个好理由。其实他向来学不会未雨绸缪,太远了,他根本想不到。踏仙君从未想过把愚蠢这两个字扣在自己的头上,到事实上,很多事情,临到头了,就来不急了,很多东西,临了了,都抓不住。其实,踏仙君到现在,也没能明白过来,他这半生,倒算个什么呢?他偏执了半生,到如今,却不知道他执着的究竟是什么。是那年灯影憧憧下,师昧那半张秀美绝伦的侧脸,是那碗红油生香的抄手?还是那年幽夜冷月之下,他撷下的那捧枝头雪?踏仙君这一生遗憾的事情太多,他站在岁月的尽头往回看,很容易就能发现,原来他想要的,最后都散逸在支离的时岁里了。幼时的墨燃想要的是一个可供栖身的檐头,一餐可裹腹的饭食,一个健健康康,不会以泪洗面的阿娘。少时的墨燃想要的是那个人认可的目光,想要的是那个人温言的关怀。至于踏仙君,踏仙君又想要什么呢?踏仙君自己倒迷茫了起来。他杀了那么多人,登上了修真界帝王的宝座,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到底求什么?打开时空生死门,救回无辜妄死的师明净,改写天裂那年的悲剧吗?他曾经是那样的如痴如狂,为了这个愿望,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但是现在又是怎样一回事?踏仙君许久不去翻那些深奥晦涩的典籍了。是为什么?踏仙君自己都觉得可笑,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的临终之言,他这么轻易的,就把这件事情搁置起来。明明那个人,是他恨之入骨的人哪。踏仙君不太敢想他,那些深入骨髓的恨,在那个人决心弃世后,就无端的变作深沉的离索。踏仙君从来没想过,原来一个人的死亡会这么轻易,又这么沉重。他不愿意回想了。不要想,不要想。他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不要想,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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