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独白1

-----正文-----

“你真漂亮。”我试着回应，声音随水波远去，最终消逝在无边湖天间。而它近在咫尺，却什么也听不见。

意料之中。它离不开肥沃的土壤，而我去不了干燥的陆地。我又甩了甩尾巴，无端感到烦闷。

“真的是鱼。有腮，有尾巴……”它俯着身审视我，看起来有点惊奇：“我还从没见过鱼呢。”

没见过？倒也正常，它毕竟才刚盛开，算上做花苞的日子都才将将一个星期。

“你觉得我漂亮吗，鱼？”它这样问着的时候将花瓣撑得更开，温温柔柔地盛了一勺阳光。

当然。我吐了个泡泡。

“是吧，”它随着风摇了摇，花瓣在空中颤动得像半爿涟漪。“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可惜开得晚了，到了初冬——或者还撑不到那时候，我就该谢了。”

没关系，明年不还是一样会开吗。我在下面游了一圈，颇不以为意。大约是对我漫不经心的态度不满，它看起来十分严肃，似乎还有点生气，花瓣抖得急促：“我知道你，或者说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我只是一朵花，与其他花没有两样，我知道你们是这样想的。”

风停了，它又垂下头去：“可是不一样。它没吸吮过今天的露水，它没沐浴过今天的阳光……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一朵花。

“就像你，鱼。”它说，“人在提及你的时候没有‘你’这个概念，你对他们不过是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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