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未结束的

“我的人生是你的遗憾，焉知你又不是呢？”

-----正文-----

乱写系列 终

春暮，潇湘雨歇。

卓璁握着伞柄，挡不住斜斜雨丝飘到关鹤颐的肩上。他的发梢坠了一颗一颗细碎的雨星，卓璁垂眼，替爱人抹去了。

一扫而过，水痕便留到羊皮手套套着的手指上。

“我妈，弹了一辈子琴。”

关鹤颐放下玫瑰，这是母亲生前最钟意的花朵。“她出去得早，一个人带我，她要弹琴，我也要弹琴，单调，也辛苦。”

卓璁从红得稠艳的玫瑰上移开视线，虚空里雨丝和薄雾模糊了山峦远处的冬青云杉。雾中弥漫着雨，泥土，和松针的味道。爱人起身的时候，卓璁探手扶了一把。两个人并肩在一把黑伞下，雨丝依然缥缈，落在彼此肩头衣角不分你我。

关鹤颐的母亲是步入世界音乐圈的少数华裔之一，一位钢琴家。卓璁在吴女士的晚年看过她几次——可想而知，一个在当年欧美对亚裔，尤其是华裔，歧视而好奇的境况里站稳脚跟，还拖着孩子，单身母亲，那是很有一身傲气和本事的女人。

哪怕晚年，每当走进那座华丽陈旧的小宅子，迎接卓璁与关鹤颐的吴女士一定化着妆，华发用发油梳好发型，一丝不苟。

哪怕面对着两位高大的儿子，她的脊梁一定笔直。卓璁从未看见她的下颌线有垂下来的时候。

卓璁敬佩她，正如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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