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吃人，瘟疫吃人，贪官吃人

-----正文-----

在一个寻常的冬日清晨，像往日一样，沿街的小贩们支起摊子，拦住了道路，被几个侍卫呵斥了几句，才懒洋洋地收到一旁，随后几辆朴素的乌木顶盖马车飞速，似乎是一支商队。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秦王的卫队，如商队一般寻常，他们悄无声息地出了咸阳宫，没有惊动任何百姓，郎中令蒙天已经带着人马等在城外树林中了。

山路崎岖，马车十分摇晃，燕昭眩晕着吐了好几次。明政本在马车中看着文书，突然感到身边倒来一个人，靠在他的胳膊上。

“不舒服？”明政问他。

“车太晃了。”

他揉着眉骨，似乎真的很难受。

“靠在我身上睡会，就好了。”

明政把暖和的白狐裘披在他肩上，他很快便睡过去了，明政只能听到北风从林中吹过，飒飒地拍打着车窗上沙沙的声音，

前往邯郸的路，是一片寒冬腊月的荒凉景色。沿路不见农人，也不闻鸡鸣狗吠之声，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嘶哑叫声。

路旁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横七八竖的尸体触目惊心，在冬日的肃杀中衣不遮体，活人坐在地上啃食泥土中的草根、蚯蚓，干瘪的唇沿沾满了泥土，哀鸣着含糊不清的声音，像鬼魅一样缠绕着车队。

一路之上的树木如赤条条的白肉，干枯枝条上没有任何叶子，停留了几只乌黑的乌鸦目不转睛盯着树下的死人，其上的树皮皆被扒去，伤痕累累，隐约可见到深深浅浅的牙口，丑陋地印在剥去皮的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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