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了再痛也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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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天又黑了吗？闻柳明从沙发里爬起来，分了一丝神看窗外。厚重的窗帘挡在客厅与窗户之间，像一堵铜墙铁壁，隔绝了所有光线，也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屋内乍一看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等眼睛稍微适应了，才能发觉有莹莹的光从各个角落里透出来。就着这些许的微光，勉勉强强看到屋子里的场景。

从窗帘缝隙中逸出来的光线看去，餐桌上盘子和碗凌乱地叠着，油污与黑暗融为一体，往下，地板上是散落的食物包装袋和啤酒罐，被捏成一种奇怪的形状静止在那里，看起来甚至有些憔悴。再向前，是客厅的沙发背面，从沙发旁边绕过去，恰好能看见闻柳明挣扎着去够茶几，似乎从虚空中抓起了什么。

“咔哒”一声，一小簇火焰突然从打火机上冒出头，又很快消失。随后，烟头上暗红色的光微弱、却更绵长地亮起。

借着这点火光，男人身旁满地的烟蒂被照出了轮廓，甚至还有一支长得过分，看起来根本没抽过几口。

——实际上也确实没抽过几口。

闻柳明之前是不抽烟的。当他把家里所有的啤酒都喝得一滴不剩之后，发现自己还是难过得厉害。到了这个地步，或许已经不能再将其敷衍地称作“难过”。它从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开始，在胸腔里慢慢发酵，像之前做的蛋糕，丢下一小撮酵母，然后一点一点膨胀、蔓延，直到整个胸膛都装不下，便从每个毛孔中逃逸出来，攀上眼角眉梢，最后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情绪的碰撞。发酵过后的面团还是面团，但无论是气味还是模样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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