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暗卫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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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广州城落下一层罕见的薄雪，次日放晴。

城西金明寺向来香火繁盛，如今又值新年假期，成千上万的人清早涌来烧香，把几里长的路途挤得水泻不通。广府人出游，讲究阖家出动，携眷带口，进寺之后连游玩带拜佛，乃至许愿求签，打卦问卜，逛一趟庙至少花两个时辰。最后还要多舍几文香火钱，以便中午留在这里吃一顿闻名遐迩的精进斋饭。

到了这一天的午后时分，阳光慵懒地洒落在山间残雪上，进香归来的人群茶足饭饱，扶老携幼地顺着木制台阶向山下走。

现在的天气确实太好了，空气澄明，又带着爽朗的湿气，山间竹林犹绿，散发出被太阳晒透了的温暖清香。所有人都不急不躁，三三两两地缓步走着，权当遛弯消食。哪怕他们迎面撞见一个身量很高，明显想要逆着人潮上山的黑衣男子，也会客气地侧身避让，虽然心里免不了要想“呢个人系怪，早唔来拜神，拖到呢个时候才嚟，拖到依家先来，好啦依家入到庙连汤都冇得饮啦。”

南粤地区很少见到身材这么高大的人，所以路上行人免不了多看他几眼，并且越看越觉得古怪。广州虽然气候温暖，但也没暖到新年期间穿单衣的地步，而这个人身上只套着一件纯黑色春绸圆领袍，系一条毫无坠饰的淡墨色革带，浑身上下素净得不像话。袍子的袖角衣摆都硬挺地翘着，显然还没有穿惯，处处透着不熨帖，像是异族人刚刚换上汉人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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