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想再吻他一次。

-----正文-----

黑夜环境下，听力变得极其敏锐。时不时传来啁啾的鸟鸣，就连远处河水拍打岩石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我们的呼吸声彼此交缠，心跳渐趋同步。

阿强用力地握住我湿漉漉的手掌，黑夜将一切情绪隐藏，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他说出了平时绝对不会说出的话。但也可能是因为到了生死边缘，有些话现在不说，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我听见他声音里的颤抖。他说，对不起。他说，我后悔了。他说，不该利用你。

我叹了口气，摸索着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他碰到一手湿黏，触电似的想要缩回。我却抓紧了他。

我说，我很高兴自己还有价值被你利用。我一直都很高兴，不要对不起。

我是真的很高兴。他的话让我明白，或许在他的心里，即使我远远比不上阿珍，但至少还怀有一点点超越战友的感情，至少还占有一方或许不大，但已让我心满意足的位置。

他试图再次把我背起，他说，天很快就会亮了，我们这个位置对枪没有胜算，我把你藏到河边，南边有条船，你开走……我会拖住他，你只要……

嘘。我把手指按在他的嘴上，只是夜色太黑，我大概戳到了他的鼻尖。于是我低声笑了一下。我说，别说了。我不走。

他大约自己也知道这个计划漏洞百出，且不说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能不能顺利游到船上，面对鹰眼，他又能拖延多久？他怎么会以为，我能够看着他面对枪口死去，而我把他扔在身后，独自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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