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

-----正文-----

莫关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学校的。

他脑子里白茫茫的，像清晨起了大雾的森林，满心都是分别时贺天脸上那啼笑皆非的神情。他俩在超市门口遥遥对立着，马路上车辆驶过，发出刺耳的鸣笛声，贺天就在那噪音里撇过头，收回了深沉而复杂的视线。汽笛终于消散时，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叼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我家里有客人，先回去了。”

“……哦。”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莫关山躲闪地看着贺天转身朝小区门口走去，自己艰涩地咽一口唾沫，随即也落荒而逃。

没有人搭理姜述，明明他是令气氛急转直下的罪魁祸首，但二人却不约而同地将他晾在一旁，默契地不去提及，仿佛那是一颗不可触碰的定时炸弹。红发女生快步走着，过了马路后，她甚至小跑起来，浑浑噩噩地拔足狂奔——直到她觉得自己离开了姜述的视野，才踉跄着在一棵树前停下，气喘不止。

贺天肯定是生气了。莫关山手足无措地想。她心中有后知后觉的雀跃和追悔莫及的懊恼——不该甩开贺天的手的，至少……不该那么突兀。她忍不住焦虑地开始抠手指甲，脚下茫茫走着，心想怎么办？要哄他吗？哄他的话，该怎么跟他解释呢？……不知不觉来到宿舍楼前，正要往里进，楼管大妈神色警惕地一伸手拦住她：“姑娘，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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