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倒叙!
-----正文-----
卧室里只有落地钟的嘀嗒声。
大约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那钟走得极慢,像是黑暗中游荡着的人被猝然勒住了脖颈,有一种窒息似的空白。他摊开着疲软的四肢躺在床上,侧着头盯着那窗帘上细密的穗子出神。窗子是紧闭的,但他耳中嘤嘤嗡嗡,有风吹动穗子窸窸窣窣摩挲地面的声响——大概是哪里藏着一条在吐信子的蛇吧——他浑浑噩噩地想。厚重繁复的烫金纹饰从地面直铺到天花板上去、蛰伏在暗红的布料里,是满篇枯褐的血字,抻开了,把那一扇窗遮得严丝合缝。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门板上的锁孔能漏进来一点细碎、昏黄的光影,印在他苍白的颊上,是一粒平地飞金的砂。
似乎是只要身处黑暗之中,人的感官都会被无限度地延伸。敖丙偏着头,皮鞋落在针织地毯上的细微声响在今夜竟格外清晰,甚至于有了一点风雨欲来的意思。他下意识地转过脸向门口望去一眼,牵动着周身几根手指粗细的铁链哗啦一响。
门就在此时被推开。
极浓郁的酒气混杂着颓靡的信息素从门口一直涌到他身边,立时叫整个空荡宽阔的房间显得逼仄起来。那当中夹杂着一点草莓糖的香气,或许是哪个陌生Omega的味道。来人背着光,轮廓都镀上了一层流动的薄金,像个泥塑的神像,面目是模糊的,单那唇猩红得悍然。他翕动下嘴唇,然而到底把那一句意味不明的责备嚼碎磨烂、吞咽回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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