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春来早，一树桃花开。

-----正文-----

曲终戏散，章素节还在那儿发痴，手里举着一把瓜子儿都捏出了汗。

华童没心没肺地伸手在他眼前晃：“这是怎么啦？饿晕了吗？”

章素节莫名恼怒，要张嘴才记得一口茶含了许久没咽下去，划拉开华童的爪子，他生气地喊出来：“你就知道吃！”

黄智权和周景林面面相觑：“不是说好看过戏去吃点心的？”

陈定睿想起来夏克说章素节御女无数，抱着肩膀笑话他：“瞧他脸红的。啧啧，这么热？想什么呢？”

华童挤眉弄眼：“哦哦哦，我们机长长大了啊。”随手搂住素节的肩：“想什么呢？跟哥哥说说？热成这样？”

章素节恼羞成怒，扭头就走：“热就是热么！！！”

身后一片坏笑怪叫。

章素节扭住华童就打。

后来陈定睿一手拽着一个才把他们分开，戏园子的杂役瞪着他们看新鲜。着实丢人，章素节领着大伙儿从后门溜出来。

吃饭的时候，他们要了酒。

陈定睿问：“素节，你怎么对戏园子挺熟的样儿？经常看戏么？”

章素节闷一大口酒，慢慢地给弟兄们讲段身世：“1931年，梅兰芳先生访美，玛姬，嗯，我养母断然不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美丽的男子。便央求邦德要收养一个如梅先生一般漂亮的中国男孩做儿子……呵呵……你们知道，我爹他宠老婆的……”再喝一杯酒：“玛姬选了那么多男孩子，都不如意，交通部的联络员急的发疯。后来有人通报，他们一路找到我家，见我眉清目秀就定准了要买。嗯，我姆妈便是个唱戏的……五十块大洋，强压住他们的脑袋，我爹妈把我卖给了政府……”说到这里，他拍打着胸脯子：“哪个说我不爱国？兄弟七岁那年就算是为国捐了躯。”打着酒嗝儿，他又乐出来：“养个聪明好看的儿子其实不难的，弄五百个来挑，终究是寻得到一个漂亮的。我们中国不就是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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