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十六岁生日那天清晨，天气很坏。他躺在昏暗的房间里，潮湿的窗帘被风推开，雨水的腥味混合着似有若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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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文十六岁生日那天清晨，天气很坏。他躺在昏暗的房间里，潮湿的窗帘被风推开，雨水的腥味混合着似有若无的草木气味涌入房内，属于冬天的浑浊已经消逝，单薄的窗框中酝酿着一种惆怅的甜味。

他后来回想起这一天，总是感到很悲伤，这种悲伤不是猝然而生的，如果真要去追索，大概每个人诞生之初都有一种懵懂的忧郁，施文已经摆脱天真，但是从来没有摆脱那种忧郁。那天中午他第一次跑下山，发现外面风声呼啸，狂风击打在湖面上，山间参差的绿色迷乱摇荡，混乱的风声吞没了山林的呜咽。

在湖边蹲到心都快碎了，他才拖着麻木的双腿离去。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总之是回了老房子。山上只有一幢这样的房子，已经很破旧了，周边草木茂盛，大门的形状暧昧不清，施文小时候总怀疑它是三角形的，甚至因此担心高个子客人进门要吃苦头。他一向对痛苦敏感而畏惧，观察世界万物，每一件东西都有让人受苦的可能性，这让他寝食难安。回到家的时候施晋已经在了，他那天又偷偷溜下山了，买了很多烟和酒。山下是不安全的，爷爷很早就说过，但施晋从来没放在心上，他马上就要成年了，有必要去干成年人该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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