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认得这人之前，自己只有脚下的路和手中的血，那时又何曾这样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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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两人足折腾到了中夜，顾松鹤做完已经倦极，唐翊独自给他清理一番，由着顾松鹤将脑袋枕在自己胸口沉沉睡去。

窗外一阙清幽的冷月，皎然月色洒在床前，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顾松鹤睡得很安稳，细细的呼吸声餍足而绵长。反是唐翊用手指徐徐梳理着他的发丝，一些事在脑海中转着，久久未能入眠。

唐无怡说做暗影杀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并非第一天听说这个道理，却是第一次在某个寂静的时刻仔细思索这句话。他是夹缝里生存的人，早就回不了头，那么最后可会像别人说的那样误人误己？误了谁？是自己的胞弟唐翎，还是身边这个人？

这些年来唐翊在江湖上腥风血雨出手无情，心中也知道自己摆脱不了棋子的命运，索性懒得去纠结生死得失，只求活着的时候潇洒痛快——至少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此时此刻抱着怀里温软的身躯又忍不住心生疑虑。他忽然有些想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他又还能陪自己多久？

滑落的指尖遇到一点阻碍，唐翊微一用力，惊得顾松鹤在酣然睡眠里低低“嘶”了声。他连忙停下手，低头看时，才发觉是几根没有梳匀的发丝打结缠在了一起。伸手去解，试了好几次终不成功，那缠绕的长发便犹如此刻掠过心头的种种思绪，纷纷扰扰，终无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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