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弟子虽坏了一双眼睛，却也并不是毫无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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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苍苍云松，落落绮皓

戚逍遥自梦魇中挣脱，醒来犹觉冷汗涔涔。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向身畔摸索，寻找洛惊鸿轻轻搭在薄被上的指尖。肌肤相贴处，柔和的体温像有什么安定人心的力量，直到此刻他才敢确认那些令人绝望的悔恨和恐惧都已过去，而这个一度险些失去的人，终究还是留在自己身边。

不欲惊扰春午小睡的人，戚逍遥起身轻轻坐在榻沿，无声地凝视着梦中人平静安稳的睡脸。人间三月，又在乱世里沉浮了一冬的万花谷终于芳菲满园。午后的阳光被窗前春树裁碎，洒在那人如玉的睡颜间，温柔得仿佛情人的轻吻。

“师——”匆匆脚步声响起，竹门被推开一线。阿九揣着一卷医书过来，才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吓得连忙把嘴边吐出一半的字吞了回去，“……兄。”

戚逍遥只瞥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唇角微动，声音轻而短促：“出去。”

不消他再说一个字，阿九已经带上门滚得要多远有多远。

戚逍遥垂下头，片刻前还含在眼眸中的冰凉疏忽散去，落到榻上小睡之人眉间时已化成丝丝柔情。静室煦暖，屋角的架子上堆了满满的草药，熏得一室清香。戚逍遥伸手捋着那人鬓边一绺长发，目光细数他根根鸦羽般的长睫，不知不觉唇角已勾上一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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