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夜观灯

-----正文-----

元夕

——鬼斧天工番外3（唐花）

一. 十五夜观灯

天宝十二年，上元。

唐翊刚到凌云梯口，就觉得今日的万花谷格外不同。

作为大唐闻名的风雅之地，青岩万花云集了天下高士，谷中一楼一阁皆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平素无需缀饰，只与秦中山水相映，便自得超然物外的潇洒和盛世繁华的绮丽。

可这一日唐翊收起飞鸢泛月，有那么一刻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三星望月向来不多雕饰的楼台披金挂彩，高高飞翘的瓦檐下挑着花样精巧的纸灯，天色还尚未点亮，却也往这世外之境颇添了几笔凡俗的喜庆；就连聋哑村几间乱草棚都翻过了顶上茅草，收拾得整洁清静。那些花海边修习音律的弟子，往日演练的阳春白雪呜呜咽咽像吊丧，今天却换了热闹曲目，弄得唐翊一时倒不知是更像唐家集还是酒池峡。

“莫不是你们万花的东方老头摆平了绝情谷，要娶老婆？”唐翊端着杯陈年的树叶渣子，一边揣摩起摘星楼头新换的鲜亮彩灯，忽然灵光一现。

顾松鹤斜了他一眼：“我看你才是日子过糊涂了，今天上元节都不记得。”

“这就十五老？”唐翊怔了一下，恍然。抬头看见顾松鹤手里拿着一只绘岁寒三友的细绢灯笼摆弄，上头雪松勾得清劲挺拔，遂问道：“洛惊鸿给你的？”

“嗯，节前制灯笼，师兄说寻常彩绢的不好看，随手画了只我玩。”顾松鹤笑着说，“从除夕到今天，这几日谷中弟子们不论辈分，歌舞联诗，还有夜宴灯谜，日夜不休可热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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