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

-----正文-----

雷米酒吧算不上格林威治村受欢迎的去处。它挤在一众热闹的店铺之间，没有新奇的店名或显眼的招牌，只是简单在门上用洋红色灯条拼出五个字母。它不放热门的埃尔维斯或查克·贝里，也不请后现代派诗人或杂耍艺人来表演。昏暗的店内，坑坑洼洼的黑色小圆桌如同遍地肆意生长的野蘑菇，靠墙卡座的坐垫也被老鼠啃烂不少。烟雾缭绕间只坐了零星几名熟客，脚边散落着纸屑与烟灰。

彼得·卡森站在角落的舞台上，闭着眼睛吹萨克斯。他没穿西装外套，淡蓝色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领带歪斜，袖子松散地卷到肘部。头顶的射灯照亮了他这一小片区域，在他脸上投下大片眉骨与鼻梁的影子。台下眼皮浮肿的酒鬼们基本没在看他，只有一个白面红唇的老女人托着腮朝他抛媚眼。

弗兰克·怀斯就是这时推门进来的，端正严肃的脸眉头紧蹙，烟灰色西装一板一眼地扣好。他从不喜欢这个飘着怪味的破地方。

“波本，一颗冰。”他对酒保说，随后接过装有琥珀色液体的酒杯，单臂撑着台面，侧身倚靠吧台，边喝酒边看彼得表演。

两年了，这人一点儿也没变。弗兰克盯着舞台上那个散漫随性的人。受苦的只有自己。他喝了口酒，感到液体灼烧着喉管与胃部。

一曲结束，台下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彼得面带微笑，晃晃悠悠朝台下鞠了一躬，似乎完全不在乎有没有人欣赏。他收好自己的萨克斯交给一位服务生，拎起旁边椅背上挂着的西装，冲那老女人飞了个吻。他原本是往最里面的单人卡座走的，却在看到弗兰克后调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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