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

-----正文-----

61.

朱焰接到任纯打来的电话，是凌晨四点钟。

“他们都死了。”任纯的声音有如一束病柳，枯颓迂缓地自电话那头穿爬而来，湿漉漉地铺满了整个房间。

朱焰一个激灵坐起了身，头皮隐隐发麻。

62.

林宅的火势不算太凶，没有霍家厂子凶猛，火焰正正好好将建筑烧出了三个窟窿，上面一对，下面一个，遥遥望去，酷似一张狂笑的红脸。

任纯裹了条毯子，坐在警车边的路牙上，不远的空地上摆放着两具蒙了白布的尸体。

庭院外拉起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火尚未扑灭，大一朵小一朵的红莲花攀附着白墙，懒洋洋地开放着，时而爆出几声空寂的哔剥声。

任纯蜷坐的身体浸润在楼房散播出来的火光中，无数双艳红的手伸出地狱，一寸寸地抚摸他。他投向朱焰的目光宛若最后一次行驶职权的死神，带着一种超脱的平静与疲惫。“我不知道还能联系谁。”

腥浓的精液味和血味交缠着从他披着的那张毯子下潺潺不绝地冒出来，朱焰皱了下眉：“你受伤了吗？他们叫医生了吗？”说着掏出了手机。

“没有，都是他们的东西。”任纯眨了眨眼。有关才刚落幕的凶杀，即便再稳重沉着，思虑早熟，朱焰也不免俗地对此流露出一个普通人应有的惊骇与狐疑，任纯却只是一笔带过。“他们把对方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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