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

-----正文-----

29.

教堂的生活非常规律，除了每日的例行祷告之外，就是周二、周五晚上的晚课和主日(也就是周日)的弥撒。

这些活动是每个人都需要参加的，包括他们雇佣的工人。鉴于我的特殊情况，他们对我的要求并不高。通常来说，我只用站在一边当个背景板，从活动开始待到活动结尾就行。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表示主的光辉会平等地照耀着每一个人。

这个时候，我一般都在走神。

教堂的环境，在我到来的第一周就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的一些上锁的房间或者封闭的区域才是需要重点探查的地方。而这些人恰巧就用这种看起来最朴素的方法困住了我。

30.

当聋哑人的生活非常安静。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折纸。

蝴蝶、花朵、飞禽、走兽……世间存在的不存在的，都可以用纸叠成。我也考虑过用雕刻打发时间，这样还能顺理成章地拥有刀具，但这边的刀最多只能用来切面包，遂放弃。往好处想，折纸这种低廉易学的娱乐活动，比雕刻更能让人融入人群。

修女们很喜欢我折的东西，把它们装饰在了教堂的小角落里。据说，因为这些小玩意儿，来做弥撒的小朋友都更多了，但我觉得只是因为最近多了一些免费的面包。

31.

不过，我还是习惯把折好的东西扔进火炉里烧掉。

我是一直打算烧掉的。我用的材料都是破旧的书页、废弃的报纸一类，本来就归属于垃圾。而我折纸享受的是过程，这才是给予它们额外生命的理由。一旦一个东西被折好，杀时间的目的达到之后，它们就应该再次回到应该被毁灭的行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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