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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下起了雨，初秋第一场带着凉意的雨水把残存的暑气驱赶殆尽。奥诺雷打开卧室窗户，让浊重的药味散发出去，新鲜空气涌进室内。窗外的石板路上走来三个打着伞的人，看得出是裁缝师和助手，抱着大包小卷的衣料，还要留神不被雨水打湿，显得小心翼翼。

挂钟显示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加迪尔还在午睡，没有醒来的迹象。奥诺雷想想不要紧，于是自己下楼去见裁缝。他照旧在更衣室里接待弗朗索瓦师傅和两个学徒，这位胖胖的好脾气先生寒暄完毕，乐呵呵地对奥诺雷说：“杜兰先生，您真应该看看我们从列日弄来的好东西，一定对您的胃口。天哪，我都不知道这些比利时人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做出这么漂亮的丝绒来，里昂的工人都在干什么啊？”奥诺雷站在壁炉边，不得不打断他的演讲：“对不起，丝绒可以等等。我想先看今年的达卡细麻布和威尼斯云影绸。今年春天您推荐印度棉纱，做成衬衣虽然很吸汗，但是太薄了，只适合夏天。冬天的内衣还是厚些好。”

他既然这么要求，弗朗索瓦师傅当然早有准备，让学徒在试衣间里摊开三卷面料。头两卷是刚才点名的细麻和薄绸，第三卷则是雪白的不知名织物，窄幅的面料上浮起异域风情的暗花。奥诺雷出于好奇，先摸了摸白色织物的末端，惊异地发现这东西带着流水的质感，份量沉重，悬垂感非常出色，贴在皮肤上有种恰到好处的滑润，而且触手生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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