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鹭这几天一直泡在酒精里。

交警找过他一次，递给他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屏幕碎得四分五裂的手机。

好在它还能支撑着开机。郑鹭轻而易举地输对了密码解锁，陈晚弦在他这里向来没有任何隐私和秘密可言，尽管陈晚弦不情愿。打开手机是一个聊天软件对话框。是陈晚弦跟郑鹭的聊天框。有一条还没来得及打完的信息安安静静呆在输入框内。

我们——

我们什么？我们结婚？我们明天去吃新开的法餐？

郑鹭食指触碰着手机屏幕，风勾起他的衣角，他觉得今天的风像是一把把匕首，直直往他心脏插。

在陈晚弦的葬礼上，郑鹭为数不多地见到了他同母异父的哥哥。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神色看上去沧桑了不少，身形也萧条了。跟阴天融为一体。给这个世界加了一层灰色的厚重的滤镜。

郑絮在陈晚弦的墓碑前放了一束花。

颜色鲜艳，跟黑色大理石碑形成鲜明对比。

郑絮刚直起腰，余光看到斜左侧的郑鹭，他没什么表情地走到他身边，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给了他一拳。

说心里话，就他哥这身板，放以前，郑鹭能神色平常地让他站在原地打一天眉毛也不皱一下。

但是精神恍惚了许久，他吃痛地偏头，舌头一抿，竟然品出一股铁锈味。

耳边的嗡鸣声又开始了。

——“你根本不爱陈晚弦。”

从别人嘴里听到陈晚弦三个大字，还是他那个草包哥哥，郑鹭好笑地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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