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李笑无需再骑单车,每天从家里步行到学校。父亲的房子是在九楼,没有电梯,每天下楼后穿过一个小巷子到了主马路解放路,然后沿着解放路再走个10多分钟便到了电大。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老师就说了一个噩耗。97财会班一大一的女生在家里煤气中毒去世了。19岁。据说,家里条件不好,洗澡时女孩怕冷,在屋中间放了一煤炉。哪知洗澡时蒸汽与煤气混合,女孩中毒而亡。父亲发现时,女孩身体已僵硬,全身赤裸呈开门状,手伸向门口,还差一步就可以打开门了,可惜了。女孩在家中的独子。班主任提醒大家,现在是冬季,一定要注意安全。李笑想起符思思家也是这种情况,澡堂与厨房在一起,转过头看了下符,符摇了摇头说,似明白李笑意思,说了句:“没事。”现在的房子质量都不咋的,李笑家住的房子,厨房到洗手间那个过道,如果积了水,经过时便有被电击打般的酥麻感,吓得李笑每次经过时总是小心翼翼。自从家搬到雁城后,妹妹来了,表妹来了,邻居来了。在父亲的举荐下,妹妹表妹邻居母亲都进了皇城宾馆工作。妹妹在保龄球馆收银,表妹在餐厅做服务员,邻居在保龄球馆做服务员。母亲在车库看车。弟弟今年毕业,谁知遇到下岗潮,上岗即为下岗。他当年考的是定向委培生,为金宁培养的人才,毕业后回到金宁就业。单位却迟迟落实不了,父亲找到金宁计委,说是各单位效益都不好,在岗的都可能下岗,新来的更无法安排(2006年,重新去调弟弟的档案,发现弟弟根本没分配下去,档案不过被锁在县计委的抽屉里睡觉而已)。父亲很是气恼,原本希望儿子中专毕业能分个工作减轻负担,哪知形势的变化让一切落空,越是希望越是失望。跟弟弟同班一女同学,两人曾经是在全校成绩前一二名的竞争者,那女同学去年高考已进入中国人民大学。两厢对比,弟弟更加失落。中专读了四年,每年学费2400元(除了第一年是父亲支付的,后面三年都是李笑为其支付的),生活费每月250元,四年下来,差不多两万,结果钱花了,工作没捞到,人也荒废了。父亲后悔没尊重弟弟的意愿让他读高中,后悔有啥用。如果人都能靠后悔过日子,这个世界还有痛苦和不如意吗? 下午没上课,李笑去了一趟司法局,询问有关律考事宜。报考时间:6-7月。报考资格:一般为法律专科及以上学生。报名费:大概200多。考试地点:星城司法厅。李笑现在所担心的事,一是时间,还没有学完,能否胜任考试。二是费用,报名费加资料费大概要700元。李笑不是个会存钱的人,有就大把花,没了就节衣缩食过。“我不会支持你的。”妹妹不正经地抛过来一句话,李笑听了有点难过。想当初,她读高中的费用也是李笑支持的,到了雁城,也是李笑把她弄进公司的,怎么一翻脸,就都不记得了。其实有时候一句话也会给人温暖,而李笑觉得要得到这句话似乎很难。缺乏心灵的支持是多么的悲哀呀!有种孤寂涌上心头。今年考还是明年考?学习的动力来源于考试,放弃了考试,还会有学习的动力吗? 这段时间,堂姐被人忽悠迷上了一种保健器材:摇摆机。据说把脚放进去摇摆可以治百病,自己可以用也可以推销给其他人用,这个公司采取的是奖励制度,销的多,提成多,很多人的致富梦想就是在这样的激励机制下实现的。李笑在堂姐的蛊惑下,花3000元(后来得知此机厂价不过几百块)买了一台,成为了堂姐的下线,并在堂姐的带领下去参加了那个组织的活动(后来才知道这叫传销)见了雁城的总负责人陈总还有他的儿子,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子。那个负责人家里挤满了人,有教师,有公务员,有做生意的,各行各业,人来人往,大家都是奔钱来,奔着发财来的。有个地方的老师说,他也要向陈总看齐,努力发展下线,一年赚个一百万。李笑心想,钱有这么好赚吗?陈总他们经常开经验交流和分享会,大家都被这种鸡生蛋蛋生鸡滚雪球一样的新鲜的赚钱方式所吸引,台上的人鼓吹得天花坠乱,台下的人群情激昂。似乎用他们的方法,白花花的银子就飞入了口袋,口袋还会迅速膨胀起来。李笑根据陈总介绍的方法,也带着人去参加活动,但由于没有陈总那样的鼓动人的能力,几个月过去一个下线也没发展出来,钱自然也没赚到。后来才知道,这种方式就是亲人骗亲人,朋友骗朋友,只有去骗才能赚到钱。过了几个月,听到一个噩耗,由于有人因为钱被骗光,与陈总产生了矛盾。陈总的儿子被人绑架并撕票。李笑听了很痛惜,那个可爱的男孩就这样成为了传销的牺牲品。推销摇摆机的事因为陈总儿子的遇害而告终。家里的摇摆机李笑使用过一次,之后一直摆在那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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