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正文-----

夜。

万籁俱寂。

白日里川流不息的车队和汹涌拥挤的人潮不知什么时候全部都消散了，只剩下一两盏的街灯还亮着，尽忠职守地立在路边，孤零零的样子。笔直挺立的灯柱仿佛细长的人影，紧绷了脊背，执勤一样站得认真。只是大概这一带的路灯已经好几年没有人管过了，老旧的灯泡流淌出的光芒昏黄而又黯淡，还在微弱地闪烁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灭掉。虽然看起来已经非常努力，却也还是没有办法阻止细节末梢流露出的力不从心。

魏琛喘了一口气。喉咙被掐住，被逼人的酒气掐住。拼命也喘不过气来，格外需要新鲜的空气。

听见叶修问：“你在想什么？”

那时候自己说了些什么呢？魏琛不记得了。已经不想去回忆。

街道空空荡荡，白日里霸占着人行道晒太阳的猫也没见一只。不远处一家店好像刚刚开张，门口铺散着零星几片玫瑰花瓣，零落在灰尘里，还卖力地艳红着，也不知道要给谁看。夏天和喧嚣的风一起滚滚而来，不需要多久，也许只是一个下午，一个小时，就会变成枯败的、易碎的灰色物质。

魏琛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印着“开门大吉”字样的降价广告在夜风中飞起一角，贴着紧闭的店门，三不五时地哗哗响着。白天经过这家茶店的时候魏琛还想着进去看看，现在却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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