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11

-----正文-----

晚上，我莫名醒过来，一睁眼，看见他在流泪。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会流泪吗？明明睡前还言笑宴宴，为什么一旦睡着，就会流泪呢。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样子，伸手去给他擦眼泪。他醒了，睁开眼睛，可还是流着泪，悲伤地看着我。我不明白他为何而悲，可看着他流泪，我的泪水在我意识到之前先掉了下来。

啊，存于我们心中的悲怆别无二致，我如何能不为他而悲。

他抓着我给他擦泪的手，悲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都怪我，我不好……”

我哭着笑了，“你哪里不好了，你爱我就是你不好吗？我不高兴你这么说。”

他仍是流泪，“我不明白，我们是不……”

我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出那样恐怖的词汇，“我们不是的，谁会来责怪我们呢？谁也不会。就算有人责备，有什么关系？我们是错了吗？错在那里呢？他们不来爱我们，却想要拯救我们，才是错了！”

他摇头悲道：“我们躲不掉的……”

“躲得掉的，绝对能躲得掉的，”我说，我的心脏也急切地跳动着，并没有底气，牙齿也咯吱咯吱打起架来，可我就是相信我们一定能做得到。“等我考完试，我们就搬家。我会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如果不行，我们就出国，去国外，去一个更远的地方、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没人知道我们是父女，我们重新开始！总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出路的！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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