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思念无声，否则震耳欲聋。

-----正文-----

十三岁的柳末出师了。

班朱卡要去别的地方继续游荡，呆在一个地方太久思绪得到喘息总是容易想起往事。

临别时，班朱卡丢给了柳末一个钱袋子和他的剑，教了柳末最后一课。

也不能说是教，更像是告诫。

“你要是出了草原，要去外面看一看，去中原的都城看看。多见见不同的地方，对自己总是有好处的。”

柳末站在原地，看着班朱卡越走越远。

风拂过柳末的脸庞，飘扬起脑后的眼纱拖尾，谢幕小小少年短暂一生中的第四场告别。

草原的景色乏味又多变，不同的季节同样的场景相似的构景。

其实柳末已经被命运善待了——他对每一个人都有好好的告别。

柳末沉默地将班朱卡的、现在是他的佩剑挂好在马鞍上，策马奔向远方。

流浪的那个冬天，他半夜常常冷的想要倒在雪地里睡觉。

他知道他不能睡，睡了就再也起不来。

知道这个是因为有一次他因为太累后半夜倒在集市雪地睡着了，他运气好，倒在了人家的门口，起夜的时候以为柳末冻死在了他的门口，想要将他拖到别的地方别碍自家的路。

头被拖过雪地，柳末从险些长眠中醒来。

往往一晚过去，他的身上和脸到处都是红印——为了防止自己睡着自己掐的。

不能睡的时候，他就蜷缩在集市帐篷间的缝隙里，看着冬天无云夜空中的圆月，想吃的、想穿的、想明天怎么过、想以后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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