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老师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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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燃十四岁时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盗版电影里的香港男星算是某类启蒙，他们会进入一些旖旎的梦境，偶尔也出现在白天的幻想。当时没有书本可以教会他这是什么，囫囵读来的外国资料也参差不齐，但人不是只靠理论指导活着。顾一燃中学时也有懵懂亲近的密友，仅凭直觉也会想要靠近，手握住手的瞬间浑身战栗，他们都不懂那是什么缘故，可也没有人来说这样不行。男女同学不能走太近，两个同性的亲密在多数人眼里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更多的不敢做，也不敢细想。好好学习是正经。

就这么懵懂了十年，直到九四年夏天出国交换两周，世界豁然开朗。项目上认识一个法国人罗曼，三十岁上下，妩媚得雌雄莫辨。罗曼对他很友好，带他去喝酒，跳舞，呜哩哇啦讲很多萨特、戈兹、伊丽加莱和鲍德里亚，顾一燃只能零星听懂几个单词，出于礼貌笑笑，觉得这人有点装。但是罗曼很快发觉了他的走神，漂亮的大眼睛凑得很近，手指也缠上来，扣住他的手轻轻抚摸，顾，你为什么不开心？久违的战栗又卷土重来，顾一燃惊慌失措，抽出手想走，但罗曼只是大笑，说你很可爱，没有继续纠缠。

顾一燃埋头学习，和罗曼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朋友关系，毕竟人家对他确实挺不错。顾一燃人生地不熟，难免生活上碰壁，罗曼常来支援，顾一燃对他心怀感激。两人会一起吃饭，罗曼也介绍朋友给他认识。那些朋友和罗曼一样，践行着一套完全不同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仅仅展示在顾一燃面前就是很强的冲击。罗曼有很多情人，性别不限，人数好像也不限，反正顾一燃同时跟他的巴伐利亚男友和佛罗伦萨女友一桌吃过饭，四个人讲四门不通的语言，顾一燃低头做鸵鸟猛吃，再一抬头那个意大利女孩已经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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