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咱们说到这已故大理寺卿刘章之女刘蝉以身弑贼,雪夜独自赴会。正可谓——纲纪废弛,阉贼一意窃国;孤胆高悬,巾帼不让须眉。诸位,后事如何,今日见晓。”
啪的一记脆响。
惊木拍在案上。
定场词说罢,几个男童捧着托盘,在酒肆大堂到处行走讨赏,口中不断唱喏:“老爷夫人哥哥姐姐,劳您各位有钱捧个钱场,要是说的不好,只管一棒子将我们打出去;要是说得好,讨您一声喝彩,不算白活!”
吆喝又响又亮。
小小年纪,一串话说得尽是油光,好不伶俐。
谢赏声此起彼伏。
说书先生在台上站着,捧着茶碗没喝,两条眉毛吊着,满场看弟子托盘里的钱越来越多,心底乐开了花。
将一锭银子放进盘中,高渊转身上楼。
走到抚猫男人的身边,轻声说了句:“二叔,要不还是别听了吧。”
男人没有应话。
他低头,如玉的手掌轻挠膝上的狸猫,猫毛沾满暗绿衣袍也随它去,只把腰上系着的玉蝉挪了挪。
“坐吧,听书。”
中间过长的停顿还是暴露他的忐忑。
高渊不好说什幺,只能坐下。
二婶的这段故事,这些年来,他们不知听了多少回。说书人见坊间爱听,删删改改,南边北边个个版本都有,都不是好下场。
每次听书,素来节俭的二叔会给说书的一笔丰厚的赏银,无论什幺结局,他都静静坐着听,而且一定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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